楚臨川趕到的時候，顧聞舟還剩半口氣。
他看我渾身沾滿鮮血，臉上是濃濃的擔憂。
「沒事吧！有沒有傷着？」
我抹去臉上的血迹，眼淚卻先一步落了下來。
「不是我的血。」
「楚臨川，我沒有哥哥了。」
19
楚臨川阻止了我殺顧聞舟洩憤的舉動。
「顧聞舟野心昭昭，結交太子，籠絡權臣，還妄想奪取兵權。陛下早就忌憚他了，再加上他犯下的累累罪行，他活不過這個月。」
「殺人是犯法的，沒有必要為了他搭上自己。」
三日後，皇帝頒布了聖旨。
顧家惡行昭彰，證據确鑿，累及滿門。
曾經在京城無人不知，無人不曉的将軍府，一夕之間垮了。
我親眼看着這個藏污納垢的顧府被抄了家。
将軍府三個字的牌匾也被拆下，成了一塊人人可踩的破木闆。
顧聞舟行刑當天，我去看了。
彼時的他，頭發髒亂，渾身髒兮兮的，像一條狗一樣，被關在籠子裡。
周遭的百姓紛紛拿雞蛋、石子砸他。
也是，壞事做盡，必遭天譴。
想必就算是他自己，也沒想過，堂堂将軍府世子，芳華公主的驸馬，有一天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。
我又改了名，叫昭野。
從今以後，我再也不是誰的影子。
我隻做我自己。
「曠野昭昭，光明坦蕩，甚好。」
楚臨川推門而入，握起我手中的毛筆，筆走龍蛇。
宣紙上躍然四個大字：昭野臨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