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究竟是該誇你一句母愛偉大呢，還是該嘲諷你一句智商堪憂？”
顧陽同樣很清楚，把人的靈魂留于世間，這可和養小鬼是兩回事。
王安雅所飼養的那隻小鬼，雖然生前也同樣是人，但是在死亡之後，構成小鬼的主要成分并不是靈魂，而是遺留下來的怨氣，所以也可以稱之為怨氣鬼童。
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怨氣鬼童已經和生前的那個存在是兩碼事。
而王安雅想要做的并不是打造出一個普普通通的怨氣鬼物，而是要将人的靈魂原原本本地保留在自己的身邊。
這麻煩可就大了，不僅僅會折損壽命，而且因為違反天道的原因，她自身每時每刻都會受到侵擾損害。
就算是真的成功了，估計她們娘倆也會活不過十年。
不過這和顧陽可沒什麼關系，因為在顧陽看來，很可能她們連今天晚上都活不過。
顧陽并不着急。
先看看她們的道行是什麼水平再說吧。
“血為墨，影為紙，陰陽裂隙現于此。
時針倒轉，秒針泣血，幽冥之門為我裂。
左眼觀陰，右眼破陽，我見魂魄無處藏。
一召三魂離枉死城，二喚七魄出黃泉路，三令陰差解索縛。
魂兮魂兮，速速歸位……歸位……歸位……”
王安雅雙手捧着王曉悠那顆殘缺不全的頭顱，不停地念動着詭異的咒語。
四周那些被她用鮮血書寫的符文，圍繞着她不停旋轉，如同一隻隻會跳舞的血精靈，整個畫面說不出的詭異。
伴随着一聲又一聲“歸位”在房間中回蕩，窗戶外居然真的吹進來一陣陰風，讓整個房間的氣溫驟降。
一道半透明的虛影漸漸融入進了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之中。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，王曉悠僅剩的那一顆眼珠左右微微滾動——醒了，終于醒了！
王安雅激動無比，雙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殘缺不全的頭顱：
“小悠，你能看見媽媽嗎？媽媽在這裡！小悠你快說話呀，你别吓唬媽媽！”
在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之中，王曉悠終于回過神來。
而第一時間，她便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：
“啊——”
伴随着這尖叫，王曉悠的頭顱瘋狂顫抖，同時她還大喊着：
“讓我去死！讓我死！給我個痛快！求求你了，求求你了，别折磨我了！我錯了，我全都錯了！嗚嗚嗚……我想死，我想死啊！”
王曉悠這癫狂的模樣，直接把面前的王安雅和王桂芳都吓了一大跳。
兩人瞬間明白過來，這是王曉悠在此之前受了太多的折磨，精神已經幾乎崩潰，重新蘇醒過來的第一時間，便直接接上了當時最為痛苦的記憶，所以才會如此失控。
王安雅眼角的淚珠滑落，心痛無比，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如寶貝般呵護在掌心的女兒會變成這副模樣。
她雙手抱着那顆血淋淋的頭顱，用下巴輕輕蹭着王曉悠的額頭安慰道：“曉悠别怕，曉悠别怕！媽媽回來了，以後媽媽會保護你的，以後媽媽會永遠把你帶在身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