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不傻
。”
季窈兒笑着看他,卻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。“本來我就活不了,還搭上個你。”
“做相公的,總得讓我的夫人死得好看一些吧?”李桦笑着擦去她嘴角的鮮血,卻不敢太用力,就連說話都會牽動着傷口,“不然陰曹地府就我家夫人滿身洞,她那麼愛美,不會自卑嗎?”
季窈兒扯了扯嘴角,故作輕松道,“陰曹地府隻有你的夫人這麼醜,你會嫌棄嗎?”
李骅輕輕歎了口氣,“你身上才三個洞就算醜了,那我身上的洞這麼多,豈不更醜?窈兒可不要嫌棄我。”
“怎麼……會……嫌棄呢……”
季窈兒的聲音越來越小,直到完全聽不見聲響。
她安安靜靜的,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。
李骅沒有再吵她,他知道,窈兒困了。
在她帶血的唇瓣上輕輕烙下珍惜的一吻,血腥味充滿了口腔,李桦用盡最後的力氣,把釘着她肩頭的兩支箭拔了出來。
季窈兒的重量壓在他身上,他支撐不住兩個人的身體,又不舍得季窈兒摔了,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.
“李桦此生,不負将軍之命,唯負永安,得其所愛,未能白發齊眉,我之所憾。”
“幸好你看不見,要是知道我都抱不起你了,我多丢臉啊……”
他慢慢閉上了眼睛,擁緊了懷中一點點流失溫度的姑娘。
城牆之上,顔羅看得眼淚汪汪
。
她願稱之為,整個季國最有種的男人和女人。
顔羅看着交頸而眠的兩人,心裡止不住一陣陣地發酸,就連她這種對愛情百毒不侵的女人都會動容。
什,什麼,吻戲?!】
城牆之上,顔羅身旁還站着一個男人。
季榮宇滿臉灰敗之色,他的手裡死死地攥着一張布帛,手掌緊握成拳,幾乎把那張布帛握得變形,青筋暴起,關節發白,他卻恍然不覺。
他的手裡握着的,是太子戰死,父皇暴斃的密報。
眼底所望的,是城門妹妹被活生生釘在門口的屍體和為國捐軀的摯友。
無數将士們的頭顱被砍下,挂在敵方旗幟下示威。
對手大笑着,殺掉一個個他昔日的戰友。
他們季國的子民在後方被恐懼圍繞。
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,絲毫不見之前的繁榮之象。。
顔羅拍拍他的肩,“阿起。”
聽到久違的稱呼,季榮宇不禁有些恍惚,“阿合,阿轉他們……”
顔羅搖了搖頭,“你是我們僅剩的希望了,你不可以倒下,還要下去組織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