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在牆角偷聽的顔羅歎為觀止,沒想到嵇家人的相處方式更是戰損風啊。
嵇鏡水挂了電話,顔南摯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鏡子,借着昏黃的燈光查看自己的臉。
“好像還有點腫……回去不得被顔羅那個死丫頭笑死……還是再晾一會再進去好了……”
他來回踱步,一邊用手扇着酸澀微紅的眼睛,試圖用這種方式加快消滅自己哭過的證據。
顔羅也不打算走出去戳穿他,在陰影處靠着牆看了他,良久才直起身拍了拍衣服,悄無聲息離開。
顔北槐和顔諾兩人已經把桌面上的剩菜趕到一個盤子裡,把其他的盤子收起來疊放在腿邊,把石桌上的髒污擦拭幹淨後,低着頭無聲地寫着作業。
聽見有腳步聲,顔北槐擡頭看了一眼,見顔羅臉上既沒有幸災樂禍的嘲笑,也沒有其他表情,不由得發問,“顔南摯不是向媽媽訴苦去了?”
顔羅還是選擇維護顔南摯那小而脆弱的自尊心,裝作茫然的模樣聳了聳肩,“太遠了我沒聽見。”
顔北槐也沒多想,抿着嘴笑,“我還以為顔南摯是先哭着跟媽媽告狀,說他快待不下去了,然後又因為覺得在我們面前哭太丢臉,所以打算等眼睛不紅了之後再過來呢。”
顔羅:不愧是同一胎裡出來的,這都被他猜得準準的。
“你作業還不快做,積了好幾天的卷子,周日返校的時候要交的。”
顔羅不想寫作業,撒嬌試圖偷懶,“我書包在裡面呢,剛才走得那麼帥氣,我拉不下臉回去。”
“沒事,我剛才進去幫你拿出來了。”顔羅心裡想的什麼,顔北槐不敢說一清二楚,但和顔南摯鬥智鬥勇多年,也猜得有一套了。
顔羅望着放在石凳上的書包,陷入了沉默,過了一會才死了心般打開,掏出裡面十幾張卷子。
才寫了沒幾題,顔羅就撐着下巴問,“四哥,你最近看新聞嗎?”
顔北槐挑挑眉,“什麼?”
“B市那邊有一個高三的學生,因為一次性寫了十幾張卷子,忽然就流鼻血暈倒了,而且醒來就發現自己辛辛苦苦背的課文和單詞什麼的也不記得了,題目也不會寫了。”
顔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擰緊眉心擔憂,“四哥,你說我不會這樣吧?”
顔北槐隻看了她一眼,又把注意力回到題目上,“不會。”
“為什麼?你難不成是神醫,看一眼就知道了?”顔羅好奇。
“不是。”顔北槐甚至頭都沒擡一下,“人家的前提條件是一次性寫了十幾張卷子,你寫了多少?有十題嗎?”
他還探過頭掃了一眼顔羅的卷子,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,“哦,八題——還錯三題。”
顔羅:“……”
“快寫,寫完我給你批,老規矩,錯過的題目不允許錯第二遍。”
顔羅生着悶氣,一怒之下也隻敢怒一下,“知道了。”
就當顔羅被壓着寫完了一張數學卷子裡面的嵇管家出來,一擡頭就正好撞進盯着他看的顔羅眼睛裡,她一臉期待,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世主。
嵇管家:“……”
他果斷選擇繞了一圈,俯身對着顔北槐耳畔耳語。
顔北槐略一思考,點了點頭,溫聲回答,“我會讓他們進去的。”
嵇管家走後,顔羅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,“我們眼神都對上了,他為什麼不跟我說?”
課堂上她一和老師對上眼,不都是鐵定叫她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