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,她想了很多,雖然顔羅大剌剌的性格可能不會在意,雖然她失去了十幾年身體的掌控權。
但顔諾不能否認,她的這副身子占據了十幾年不屬于她的人生。
顔羅不會在意,可這并不是可以欺負她的理由。
她的存在,就是對顔羅的一種不公平。
顔諾停在門口,裡面的顔羅和顔南摯依舊在吵吵鬧鬧。
她習慣性地勾起嘴角。
每次顔羅和顔南摯在互掐的時候,她的性子雖然融入不進去,但看他們在一起玩鬧的樣子,就會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們一起笑。
顔南摯用臂彎勒住顔羅的脖子,阻止她繼續往嘴裡塞青團,“你把它放下!”
“憑什麼!”顔羅掙紮,一邊的腮幫子鼓鼓囊囊,另一隻手還抓着一個。
“你已經吃五個了,不能再吃了!”
“為什麼?我才吃五個诶?”
“五個撐死你個餓死鬼。”顔南摯其實有些擔心她不消化,嘴上還是習慣性地犯賤。
“我就吃,氣死你,我撐死也不給你。”
“誰說給我了?你給諾諾啊。”顔南摯随口一說,“人諾諾還沒吃呢,你都給吃完了。”
顔羅才遲鈍地反應過來,“對哦,還沒給諾諾留一個。”
“去,放桌子上。”
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,顔諾不期然地就聯想到了那幾個學生交談時的話。
是不是她留在這個不屬于她的家裡,也會無意中占據顔羅應有的東西?
所以,她是不是應該回自己那個家比較好?
當天晚上,她就去了顔羅房間。
“我的親生父母,給了我他們的聯系方式。”
“那你的想法呢?”
“我想……回去。”顔諾的答案出乎顔羅意料。
她以為,顔諾會願意和她一直當好朋友。
在顔羅的記憶裡,那對畢家夫婦不算善茬,頭腦也不大聰明,貪小便宜,唯利是圖,但她也要顧忌顔諾的感受,太多難聽的話她沒有立場說。
“諾諾,為什麼突然想要回去?”顔羅試探性地問她,“是住在顔家不開心嗎?是我們太吵了影響到你了嗎?”
顔家人對她的态度沒有變,除了這個原因,她就再也想不到别的了。
不會真是她和顔南摯每天晚上都必打一架,吵到她了吧?
顔諾突然起身,沒有說原因,而是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,“對不起,也謝謝你。”
對不起搶了她的身份。
也謝謝她像對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樣對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