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剛完成一步的顔羅歎了口氣:“結婚這麼麻煩啊。”
造型師匆匆趕來,身後跟着帶着六個白手套,身穿西裝的助手捧着婚紗。
能壓得住鎏金高定伴娘服的婚紗必定不一般,手工一顆顆縫制上去的頂級鑽石,裙擺膨大,腰身纖纖,長拖尾。
顔羅看着婚紗的束腰就那麼一點大,咋舌:“确定我能穿上去嗎?”
這腰看着還沒手寬吧!
“這件婚紗是您先生為您提早半年定制的,按照您的尺寸一步步剪裁縫合,當然合身,不過婚紗都是要緊身一些的。”
顔羅叫苦不疊,早知道昨天少吃一丢丢了。
“一二三吸氣——”造型師使勁勒。
顔羅慘叫:“疼疼疼太緊啦太緊啦!”
造型師一拍她勒出來的細腰,調笑道:“勒也就是勒這一天。”
宋非溪眼裡閃過驚豔,眼前顔羅穿着婚紗的模樣,與幾年前她們在校園裡相遇,穿着校服對她笑的模樣重疊。
原來都過那麼久了,她都要嫁人了。
宋非溪掐了掐她的臉,不由得感慨:“時間過得好快。”
顔羅深深一歎息,顯然又戲瘾發作了,“愛過。”
宋非溪也歎了口氣,向顔羅發來了私奔邀請,“你現在想逃婚了還來得及,我帶你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。”
“這個先湊活湊活過吧,不行了再找你。”
宋非溪從善如流:“好啊,等你。”
造型師在風中淩亂。
7:40。
嵇鏡水來到顔羅的房間,為她梳發,戴首飾,她拿起木梳,慢慢分出她一縷卷發,一直梳到發尾。
“一梳梳到尾。”
“二梳白發齊眉。”
“三梳兒孫滿堂。”
“四梳夫妻和睦。”
嵇鏡水看着鏡子裡的女兒,動作無比輕柔,像是怕扯疼了她,“我們羅羅都要嫁人了啊。”
她替她戴上項鍊,戴上發冠,戴上耳飾,把發絲往她耳後捋了捋,滿意地笑了,“我們羅羅今天是最美的新娘子。”
人與人之間各種錯綜複雜的關系網的神奇之處就在于,世界上總有人會想讓另一個人過得幸福,過得比自己還好,甚至犧牲自身利益,就算歸根結底也不知緣由。
花綏握了握顔羅放在腿上的手,把金镯子悄悄褪到她手上。
目光清明,對着她點點頭。
顔羅眼眶泛紅,心情複雜地開口,是對嵇鏡水,也是對花綏,“謝謝媽媽。”
不就是前面嫁到後面去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