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娘咽氣那日,腌了三十年的老缸裂了道縫。
她告訴我,我的親爹是盛京一位姓雲的大官。
我抱着豁口的瓦罐走進雲府時。
正遇上江宴蹙眉對大小姐雲栖霧說:
「我不會娶那個代替你的腌菜女,我隻認你是雲府的嫡女。」
可金銮殿上的一道驚雷,将矜貴公子貶到嶺南。
雲府立馬将我推出去嫁他,說這就是我的命。
我扛起裝滿鹹菜疙瘩的瓦罐,和他一起登上了牛車。
一路上照顧他,為他治傷,他也變得話痨了起來。
到達嶺南後,我懂事地想走。
「飄飄不想勉強你,你寫個和離書,我再去投奔虎子表哥!」
可江宴卻黑了臉,将我抵在牆上,語氣魅惑。
「和離什麼,今晚就洞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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飄飄是阿娘給我起的名字。
她說生我那天,看到了天上好大一朵雲,飄來飄去,好生自在,便希望我也像雲一樣,無拘無束。
鄉野裡長大的我,從小就喜歡種菜,十裡八村都知道我家的鹹菜疙瘩最好吃。
阿娘親自教了我腌制的秘方,還說這以後就是我生存的技能。
我自小就沒爹,我問阿娘我的爹爹在哪裡時,她正在腌制酸黃瓜,略嘗了一口,香得龇牙咧嘴。
「飄啊,你娘我是孫猴子轉世咧,你自然也是石頭子裡蹦出來的啊。」
然後笑眯眯地将我拱到懷裡。
「所以我們飄飄以後遇到困難,就默念我是石頭,堅硬無比,縮在一方天地,等老娘我取來金箍棒敲死他們!」
可是阿娘還沒取到她的金箍棒,便因高熱不退,被奪去了性命。
阿娘最後才告訴我,我爹叫雲緻遠,是當朝的戶部尚書。
爹年少時和娘相識,青梅竹馬,順當地成婚,遠赴盛京趕考後,卻遞了一紙和離,娶了太師的女兒。
他說太師對他有知遇之恩,不敢不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