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胡思亂想,我看見一個颀長清瘦的男子朝着我走來。
我眸子一亮,心跳更亂。
季明慎好像變了,褪去了一身的清貧,他穿着錦袍,儒雅斯文。依舊清隽不凡,擱在人堆裡,一眼就能看見。
翠花常對我說,季明慎生得好看,讓我看緊些。
「明慎!」我朝着男人招手,歡喜至極。
可季明慎好似突然皺眉,他回頭看了幾眼,像是擔心被熟人瞧見。
季明慎大步來到我面前,他又長高了,迫使我仰頭看他。
我聽見季明慎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,「你怎麼來了?」
他語氣冰涼。
卻也不問問,我這一路累不累。
我抿唇,忽然沒了底氣,他是讀書人,我一慣仰慕他,小聲嘀咕道:「家裡的房屋塌了,我來投奔你。」
其實,我更想說的是,我是來找他成婚的。
他是不是忘了,他自己親口說過,登科後就會娶我。
翠花說過,姑娘家不能等太久,會變成老姑娘。
季明慎眉頭蹙得更緊。
有一個錦袍男子走了過來,認出了季明慎,他客客氣氣作揖,問道:「季兄,這位是?」
我剛要張嘴,季明慎搶先了一步,「一個遠房親戚。」
那男子打量了我兩眼,便沒說什麼,隻與季明慎颔首告辭,「季兄,老師喊你我二人今晚去康悅樓,你可别失約。」
季明慎點頭,「好。」
隻是一個遠房親戚麼?
我眨了眨眼,很想問問「康悅樓」是什麼地方。
可一對上季明慎幽深的眸子,我又止住了話。
他素來很有主意。我成了他的童養媳之後,季叔沒多久就過世了。是季明慎替人抄書寫字,才養活了我們二人。
确切的說,是他養大了我。
故此,我與他之間,我一直處于低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