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亭雪說着要殺了她,但語氣裡卻是沒有殺意的。
香君含着淚,委屈地點點頭,“是,奴家知道了,公公最是忠心,對皇上一心一意,奴家不敢再胡說八道了。”
顧亭雪懷疑香君在諷刺他,卻又找不到證據。
顧亭雪神色一凜,黑着臉道:“滾下床去。”
香君見試探得差不多了,隻能不情不願地下了床,衣服也不穿好,就這麼香肩半露、委屈巴巴地繼續跪在了床邊。
“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?”
“奴家之前求您之事……您還沒說答應不答應呢……”
顧亭雪沒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。
兩人第一次見,就敢纏上來讓他幫忙。
她是真覺得自己天姿國色、所向披靡,還是覺得他顧亭雪是個好色之徒?
“你若再糾纏不休,我一定殺了你。滾。”
香君沒辦法,隻能委屈巴巴地起身,慢悠悠的系上衣帶,一邊系,還一邊偷偷看顧亭雪。
顧亭雪看她那副樣子便知道,她根本就不怕他。
這世上,除了皇帝、太後和那位被皇帝當眼珠子疼的貴妃娘娘之外,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怕他。
見顧亭雪沒有一絲一毫要挽留自己的意思,香君隻得抱起琵琶,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去。
她走得極慢,螞蟻都比她走得快些。
看着她那慢騰騰的背影,顧亭雪沒來由生出一股無名火來。
他這輩子,還沒見過這麼會磨人的人。
忽然,一個聲音從香君身後傳來:
“我可以幫你,但隻有這一次,以後你有什麼造化全看你自己。”
終于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了,香君激動地回身。
然而還來不及開口,便聽到顧亭雪繼續說:“我數三下,你若還不從我眼前消失,那我們的約定便作罷。”
香君哪裡敢停留,轉身就跑,跟一隻小鳥似的飛走了,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。
顧亭雪不知怎麼的,又覺得憋悶得很。
半晌他才開口對着空蕩蕩的屋子說:“查一查她。”
“是。”
房梁上傳來一個尖細陰冷的聲音,然後便見到一個人影從梁上跳下來,飛快地出了門。
鬧了這麼一場,顧亭雪再次躺下,卻已經毫無睡意。
他想拿起之前放下的那本書繼續看,可鼻尖卻萦繞着一股淡淡的香氣,久久不散去。
那女子不過是在他床上滾了那麼一會兒罷了,這香氣卻這麼持久,也難怪她叫做香君。
這香氣聞着就讓顧亭雪心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