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香君去看那舞姬的時候,她正一動不動地看着天花闆。
看到香君進來那舞姬依舊是一臉的麻木,甚至都沒有擡一下眼皮。
香君也不說話,直接去檢查她的傷口。
興許是因為從小習舞的原因,這舞姬的身子還算得上強壯,再加上她又用了最好的金瘡藥,所以有些傷口都已經結痂了。
隻是很明顯,這兩天她也沒有給自己上過藥。
香君拿出藥瓶,想給她上藥,卻被舞姬一把抓住了手。
“你為什麼要救我?我看到了,那天給我灌藥的是你,你為何不讓我死了?”
“你為什麼想死?”
那舞姬想哭卻沒有眼淚,“我雖是舞姬,卻也不能被這樣踐踏,皇帝他……他根本不把我當人!”
香君表現得很平靜,因為這一切,她都經曆過,甚至她經曆的,比這舞姬還慘。
“在那些貴人眼裡,咱們本來就不是人。”香君淡淡地說。
舞姬看着香君,眼裡盡是屈辱之色
香君繼續說:“放心,就算你死了,他們也不會把你當人的,他們隻會把你一卷被子裹了,光溜溜地扔到亂葬崗裡。你的下場不外是被野狗啃食,他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會記得。”
香君飛快地給舞姬上了藥,又端起旁邊的粥碗。
“吃些,活着吧,活着才有機會做個人,死了,就是一攤爛肉。”
香君喂她喝粥,那舞姬終于是張開嘴喝了下去。
等一碗粥喝完,香君又說:“等你好了之後,他們肯定還會安排你去侍寝的。”
舞姬悲憤地要吐血。
“你莫急,我有辦法讓你保命。”
香君上輩子可是侍寝了兩次,并且在第二次懷上了孩子的。
第一次毫無準備,但後面一次她是用了些法子的,所以才能順利的保命,沒有再受嚴重的創傷。
“聽好了,伺候人的方法有很多。無論你多怕皇上,都一定要主動些。多用些别的地方,受些皮外傷不要緊的,死不了,别傷了内裡,别讓皇帝指着一個地方霍霍。明白了麼?”
“你怎麼知道這些的?”舞姬羞憤地咬着嘴唇,“你怎麼知道皇帝是怎麼對我的?”
“宮裡每個人都知道皇帝生了病,花些心思就能打聽到,隻有你們被瞞着而已。”
香君給她蓋上被子。
“熬一熬吧。”
“可熬到最後等着我的又是什麼呢?”舞姬問。
“我也不知道,但總比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好。”香君看着那舞姬,目光灼灼,“我看你的手上、腳上都有很多老繭,你能被送進宮來,定是技藝超絕。我想,你從小也是拼了命的學,無論是愛跳舞,還是你想借此改變命運,你定然都是個有心氣的人。想想曾經的自己,你也莫要折在了這裡。”
香君起身欲走。
“恩人,你叫什麼?”
香君回頭看了她一眼,歎息道:“等你活下來,咱們再好好認識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