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亭雪來看香君的時候,香君隻穿了一件極輕薄的裡衣,正躺在貴妃榻上一邊扇扇子一邊看書。
這段時間,顧亭雪常來指點香君讀書,看到她這副樣子,沒好氣地說:“娘娘白日裡也這般不修邊幅麼?”
“我熱啊。”香君把自己的領口又扯了扯,随意地問道:“聽說宮裡又死人了?”
顧亭雪的目光裝若無意地從香君的脖頸間劃過,然後看向前方,目不斜視道:“入宮的新人,已經死了一個,被打入冷宮一個。”
香君驚訝道:“這才一個多月呢,就折了兩個?皇後和貴妃娘娘鬥得這般狠?”
“那兩個都是宋飛景送到宮裡的,都是貴妃娘娘的人。”
香君啧啧兩聲,貴妃果然不中用啊。
“那皇後娘娘的人呢?”
“皇上不樂意見皇後娘娘安排的妃嫔,隻寵幸了一次便放到了一邊。”
“貴妃手裡可還有人可用?”
“一時半會兒,宋飛景怕是不會再有動作,皇後被皇上冷落,應該也會安靜一陣子。”
“娘娘便繼續躲着吧,皇後和貴妃,隻怕還有得鬧呢,怕是輕易分不出勝負。”
香君若有所思看顧亭雪一眼,笑了笑道:“知道了。”
顧亭雪看了眼香君宮裡那盆子裡那化了的冰,又道:“一會兒我讓人送冰來,以後每日再加一盆冰可夠用?”
“夠用夠用!”
貴妃一日也就用這些冰而已。
“那我先走了,我要出京一段日子,回來在看你。”
香君起身送顧亭雪,顧亭雪走到門口,伸出手把香君散開的領口整理了一番,這才離開。
等顧亭雪走了,夢梅進屋,感歎道:“亭雪公公對娘娘可真上心,無論多忙,都要來看娘娘呢。有亭雪公公照拂,雖然見不着皇上,但奴婢覺得,咱們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好的,至少安穩,不用像之前那樣,總是提心吊膽。”
“是啊,隻可惜,咱們這樣的安穩日子馬上要結束了。
夢梅驚訝,“娘娘您這是要……”
“我休養了大半年,病也該好了,夢梅,你去和柳太醫說一聲吧。就說,本宮要侍寝。”
香君思量過。
皇帝已經把入宮的新人都召幸了一遍,但是也沒有見誰侍寝後被升了位份,可見沒有特别滿意的。
而且新人都召幸過一遍之後,皇帝便隻召幸了兩次李才人,然後連着幾天都沒來後宮。
香君知道,皇帝也不是過清淡日子的人,她選擇這時候挂上牌子,被召幸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。
然而,香君的牌子被挂上之後,接下來半個月,她都沒有被皇上召幸。
香君覺得此事不對勁,讓小路子去打聽。
小路子打聽回來,說是尚寝局的人壓根就沒把香君的綠頭牌挂上去。
小路子去問,尚寝局的人隻說,香君的牌子久不用,已經壞了,他們派人拿去重新做了,要等做好了才能再挂上呢。
“就算本宮的牌子真的壞了,也不至于半個月都做不好。怕是有人不想本宮侍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