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實在是喜歡香君這副要害人的模樣,仿佛一朵沾了血的玫瑰。
“娘娘可是已經有計劃了?”
“我是有辦法,隻是沒有亭雪,此事辦不成。”
顧亭雪走到香君身邊,伸出手摸了摸元朗的小手。
元朗的小手便立刻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指。
看着元朗那圓溜溜的大眼睛,顧亭雪的神色溫柔,可說出來的話,卻是充滿了殺氣。
“為了我們的元朗,沒有事情是我辦不成的。這世上,所有礙着元朗路的人,都應該去死。”
……
馬上就是年節,皇上看着今年收上來的稅收,看着南邊幾個國家送來的歲貢,看着充足的國庫,實在是心情大好,隻覺得志得意滿,仿佛他就是古今第一帝王。
“去年南邊的戰事大勝,朕又處理了宋相和他背後的江南集團勢力,也算得上文治武功。”皇帝自得道。
顧亭雪自然是吹捧皇帝,把皇帝治下的大齊說得跟人間仙境似的。
于是,皇上在一群内臣的吹捧之下,竟然生出了要去泰山封禅的想法。
隔日,上朝的時候,皇帝跟群臣提了此事,沒有想到,竟然遭到了群臣反對。
朝堂上文官們吵得不行,壓根沒有注意到皇帝的臉有多黑。
咱們這位延慶帝是最愛面子的。
他本來就很煩這些文官對自己的幹涉,他做點什麼,都有一群人出來逼逼賴賴,如今他想去泰山封禅,也不是什麼大事,這群人竟然也不同意。
而且他們說來說去,舉出那麼多理由,不就是一個意思麼麼?他不配!
皇帝很生氣,想收拾這群文官,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理由,為了他千古一帝的美名,他也不能強硬地非要去封禅,隻能憋着一肚子的氣,不再提這件事。
隻是雖然沒提,但皇上的心情卻一直不好,太極殿裡伺候的宮人們,每一個都膽戰心驚。
于是,在又一次皇帝砸碎了杯盞之後,顧亭雪禀退衆人,給皇帝提了一個絕妙的計策:換皇後。
夏園行宮宮變一事,皇後的反應皇上看在眼裡,她與楊丞相可不在乎皇上的生死,想的都是如何掌握皇子,把持朝政。
“皇上可以借着廢後,打壓那些清流文官,這些文官們實在是可笑,皇上登基十年,北境沒有再作亂,南邊諸國也都歸順,這樣的功績,不過是想去封禅罷了,他們卻諸多酸言酸語。微臣倒是覺得,這些文官們一個個屍位素餐,應該收斂的是他們。”
皇上隻覺得顧亭雪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。
皇帝想了想,沉吟道:“朕何嘗不想收拾他們?但為着收拾宋飛景,也為着安撫朝廷,朕已經宣布楊景山是為國而死的,如今又收拾他的親人和門生,隻怕堵不住天下讀書人的嘴。”
文官們厲害就厲害在掌握了天下讀書人的嘴,皇帝倒是不怕他們,卻忌憚他們會毀了自己的明君名聲。
“皇上,要廢後,不一定是為着前朝的事情,也可以是為着後宮的事情。皇後無子嗣,而且太醫說了,她以後都不會有孩子。但貴妃娘娘卻是有子的。隻怕皇上自己不提,前朝也有不少人會為着國本,勸皇上廢後,改立貴妃為後。”
皇帝明白了顧亭雪的意思。
他可以利用換皇後的機會,讓貴妃娘娘背後的勢力,替他去打壓皇後背後的勢力。
就像當初,他利用宋飛景平衡楊景山一樣。
“貴妃娘娘的祖父曾經是三朝元老,是太子太師,雖然死了,但是朝中還有不少念太師舊情的人。隻要皇上想,定會有許多人心甘情願為此事出力的。”
皇帝淡淡地看了顧亭雪一眼,收回目光,表情有些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