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到了晚上,香君都已經沐浴更衣洗幹淨了,皇帝身邊的萬公公卻過來通傳,說皇上今日有事來不了,現如今已經去了南熏殿,看病重的越妃娘娘去了。
越妃自從大月份失子之後,身體就一直不好,月事連綿不絕,也不能侍寝。
如今的南熏殿說是冷宮也不為過。
宮裡的奴才最是捧高踩低,越妃别說想搶香君的寵愛,現在的她就是想要傳話給皇帝怕是都不可能。
這不對勁。
若是香君還看不出來這裡面有問題,她就白活兩輩子了。
客客氣氣地送走萬公公,香君讓夢梅和喜雨進來給自己重新穿好了妃位的服制,钗環也都重新戴上,打扮得莊重華貴。
“娘娘,這都要睡了,您為何還要梳妝穿戴?”
香君不回答,隻是冷着臉看着鏡子的自己,兩人見娘娘似乎心情不怎麼好,也不敢多問。
等到穿戴好了,香君也沒有待在寝宮,而是坐在正殿裡,靜靜等待着。
顧亭雪來的時候還是像往常一樣去了香君的寝宮,卻被小路子叫住。
小路子低着頭畢恭畢敬地說:“顧大人,憐妃娘娘在正殿裡等着您呢。”
顧亭雪挑了挑一邊的眉毛,打量着小路子。
小路子雖然心裡很慌,但是表現得倒還是鎮定,隻把腰彎得更低了一些。
“顧大人,請吧。”
顧亭雪從來不會為難承香殿的奴才,沒有多問,轉身去了正殿。
身後的殿門被關上,夢梅一人守在外面。
正殿裡香君獨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,穿戴整齊,滿身的華貴珠翠。
似乎是在提醒顧亭雪,她是這承香殿唯一的主子。
換旁的人給顧亭雪擺架子,他定是會不屑的,但是他向來喜歡香君這副模樣,她越是得意傲慢,顧亭雪心裡便越是舒坦。
顧亭雪笑了笑,走上前去,躬身準備向香君請安,可他剛福了福身,一個硬邦邦地東西便砸在了他的帽子上。
那東西落在地上,顧亭雪低頭一看,是那串他送給香君的砗磲手串。
顧亭雪神色一變,眼神立刻陰沉下來。
再次擡眸看向香君的時候,眼底已經有了一絲怒色,但看到起到臉上都染上紅暈的香君,那一絲憤怒又輕而易舉地化去了。
“娘娘無緣無故的,發什麼脾氣?”
“無緣無故?顧亭雪,你做了什麼你不知道麼?”
顧亭雪很淡定,面不改色地說:“微臣不懂娘娘的意思。”
“别給本宮裝模作樣,皇上為何不招我侍寝,今日皇上又為何會去越妃宮裡?别說你不知道。你這是吃裡扒外,要幫越妃麼?”
顧亭雪的眸色暗了暗,知道香君是為了此事發難,倒也不生氣。
“怎會?奴才心裡隻有娘娘一人,是斷然不會舍棄娘娘,幫别人的。”
顧亭雪彎腰撿起手串,走到香君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