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君卻收回了腳。
她已經對晉王沒興趣了。
一個扭曲的可憐蟲罷了。
有錢有地,養了一批門客死士,在江南有些勢力,能左右一些酸儒書生,讓他們寫幾篇罵人的文章。
但沒有兵權。
也就咱們皇上,忌憚着他廢太子的身份,不願意被人說趕盡殺絕,怕影響了他千古的名聲,這才不動他。
就晉王這種,在香君眼裡,就是一頭年豬。
身後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,香君和夢梅對視一眼,然後往後猛退了幾步。
香君剛轉身,就看到偏殿的門被打開,皇帝和皇後來了。
皇帝看到屋内的情況,也是有些怔愣,他隻聽人禀報,貴妃在欺辱晉王,但萬萬沒想到,會是這個畫面……
不等皇上反應,香君就用帕子擦着淚水,撲到了皇帝懷裡。
“皇上,臣妾好可憐,本是喝多了想要歇一歇,結果看到了醜東西,吓死臣妾了。臣妾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醜的腿!”
皇帝的神色有些尴尬,但卻不是生氣。
他瞪香君一眼,說着責怪的話,語氣裡卻沒有一絲怪罪,“朕縱得你越發驕縱了,怎可如此說朕的兄長?”
皇後也愣住了,她看着晉王露在外面的殘腿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
晉王的臉紅得能滴血。
晉王的仆從終于掙脫,拿着披風給晉王擋住了腿,他們想要扶晉王起來,卻被晉王狠狠推開。
“滾!”
這輩子,晉王都沒有這麼屈辱過。
皇帝看着趴在地上,掙紮着起身的廢太子,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極微妙的感受。
他還沒有搞清楚這感受是什麼,就聽到耳邊傳來香君的聲音。
香君趴在皇帝肩膀上,湊到他耳邊,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,小聲說:“皇上,您說,現在,誰是老鼠?”
皇帝一愣,轉頭看向香君。
香君的眼神亮亮的,沖着皇帝眨了眨眼。
從前,皇帝最在意的兄弟就是廢太子。
雖然廢太子是所有皇子中,唯一肯對他施以援手的人,但偏偏是他那副高貴溫柔的模樣,最刺痛皇帝、刺痛十歲的周清河。
可這一刻,看到廢太子像從前的他那樣,羞憤、屈辱、無助。
那長久以來,郁結在周清河心口的那灘淤血,似乎消散了。
“貴妃!你怎可如此羞辱晉王!”
皇後似乎終于反應了過來,憤怒地看着香君。
香君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,搖着皇上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