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臣妾身上,還有福姬的血呢。”
“你當朕是什麼人?知道你怕,不會勉強你的,朕隻是想陪着你,好麼?”
香君怯生生地點點頭說:“那臣妾去洗幹淨了,再伺候皇上安寝。”
皇帝輕笑一聲,“也好,把血洗幹淨,就能把此事忘記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伺候香君的宮人們都退下。
香君獨自坐在浴桶中,終于,緩緩張開了手。
她手裡握着一枚看起來并不貴重的戒指,是銀鎏金的,外壁微雕着“柏舟之誓”四個字,旁邊還有一隻孤雁。
這戒指是福寶臨死前塞到香君手中的。
所謂柏舟之誓,是出自《鄘風·柏舟》的“之死矢靡它”。
這句話被那些讨人厭的老學究們闡釋為“貞女守節之誓”,所以,這是一枚守貞戒。
戒指的主人,應該是一個寡婦。
這肯定不是福寶自己的戒指,能入宮的,不可能嫁過人。
香君仔細看,發現戒指還有字。
内壁竟然刻着合歡花,還寫了三個字——“非吾願”。
香君凝眉沉思。
表面上是寡婦的守貞戒,實際上,卻存着反抗之心……
而且,能讓福寶死前交給自己的,定是她很重要的東西。
香君想了想……
福寶最在乎的,隻有一個人。
這是福寶姐姐白凡将軍的戒指。
第二日,皇帝離開承香殿的時候,可謂是神清氣爽。
萬公公見皇帝心情好,這才敢問皇帝,“皇上,這福姬娘娘的事情,可要曉谕六宮?”
皇帝想了想,“也瞞不住,就說福姬生了急症,暴斃。你記着,同太後說的時候,注意些,别惹她老人家傷心。”
“是,奴才這就去辦。”
等到皇帝走了,承香殿的氛圍,才從昨夜那粉飾太平的平靜和祥和裡掙脫出來,變得沉重起來。
貴妃娘娘獨自坐在殿中,一言不發,隻是用手撐着腦袋,閉着眼,蹙眉思索着。
小路子和喜雨這時候都不敢跟娘娘說話,隻能讓夢梅姐姐勸娘娘。
這時候,夢梅自然是當仁不讓。
她上前小聲說:“娘娘,奴婢知道你傷心,可您也不能不吃東西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