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亭雪走到香君身邊,半跪在她身旁,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肚子上。
“既然娘娘不在意皇上,何必要冒險生下這個孩子呢?讓皇帝選别的皇子權衡局勢好了,有奴才輔佐着娘娘,娘娘一定會赢到最後的。”
“亭雪,這個孩子,本宮隻能生下來了。如今,我已經四個多月,現在落胎不僅會損傷母體,還會惹得皇上懷疑。皇上這般在乎這個孩子,親自看了我兩個月,還說,這孩子長大之後,他要親自教導。
若不是我執意要回來看元朗,現在怕是還在他身邊拘着呢。若是我一回來,孩子就沒了,皇上一怒之下,要徹查,咱們能保證不被人抓到任何把柄麼?說不定,我承香殿的人也都要被牽連……
你覺得皇帝愛重本宮,但咱們這個皇帝的愛,根本拿不出手。現在還不是我能得意的時候,我不僅不能得意,而且一步都不能錯。
事到如今,我隻能再賭一把了。這輩子,我的身子沒有受過大的損傷,宮中又都是咱們自己的人,若是我還不能順利生産,便是天意如此。
但這個孩子若是能平安生下來,本宮就有兩個皇子,一個有你支持,一個有皇帝扶持,本宮就是地位穩固。你再信我一次,好麼?”
顧亭雪歎息一聲,輕輕地摸了摸香君的肚子,眼神也忽然變得冷厲起來。
“好,娘娘要賭一次,那我也陪娘娘賭一次。”
香君低頭看着顧亭雪,“你要做什麼?”
“若是到了生産那日,娘娘還是難産,皇上又打算……打算對娘娘剖腹取子的話……咱們也得做好最壞的準備。”
“咱們要如何準備?”
“皇上若是要殺您,咱們也隻能孤注一擲。雖然,皇帝有十二衛,但隻要咱們能控制住皇宮,不讓消息傳出去,立刻擁立,也不一定會輸。”
香君想了想,雖說這是最壞的打算,成功的幾率也不高,但總比直接死了強。
“好。”香君握住顧亭雪的手,“咱們一起賭一次。”
顧亭雪也點頭,“隻是,若是如此,晉王便更留不得了,娘娘生産前,他必須死,咱們才多重保障。”
“放心吧,他活不過中秋。”
……
沒多久,皇帝便下令提前回京。
一回京,香君就讓柳太醫給自己診脈。
柳太醫也說香君的胎相安穩,不用擔心。
“娘娘,您的身體康健,又是二胎,之前調理得也極好,正是适宜生育的年紀,不必太過擔心。反而是您日日憂慮,本來好好的沒事,卻可能因着娘娘的心情,會對娘娘的身子不利。”
香君想了想也是,上輩子她日日殚精竭慮地蹦哒,再加上一入宮被皇帝折磨得隻剩半條命,傷了的身子一直都沒有補回來卻接連生産,後面才會難産。
這輩子,她好好的,何必總是被上輩子恐吓?
戰戰兢兢本就不是香君的性子。
想開了,香君便日日在承香殿裡,悠閑地過自己的日子。
反正現在懷孕也沒什麼事情做,香君便找來了陸令儀,讓她給自己講學。
偶爾簡妃和江嫔等人來香君宮裡,也會湊過來聽一聽,簡妃等人對這些實在是沒什麼興趣,江嫔倒是求了恩典,常來與香君一起聽。
陸明謙知道此事之後,找機會見了女兒一面。
“五皇子連三字經都讀不懂,哪裡讀得了史書,怕不是貴妃娘娘想借此機會拉攏你。”
“本就不是講給五皇子聽過的,是貴妃娘娘向學。父親你也莫要慌張,你隻不過是個讀書人,貴妃拉攏我做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