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君看到皇後娘娘沖進去抱住了晉王的屍體,這才頂着個大肚子急匆匆地跟進來。
她先給皇帝行了禮,然後才對皇後說:“皇後娘娘,您怎麼走得這麼快,臣妾攔都攔不住!你不可以在這裡,皇上與大臣議事,你還是跟我走吧!令儀,還不把皇後娘娘拉走!别讓皇上為難。”
令儀趕緊上前要拉皇後,卻被皇後一把推開。
皇後紅着眼,用凄厲悲憤的眼神瞪着香君,指着她問:“是不是你!一定是你!是你指使許煥文殺死晉王的!”
香君吓得扶着令儀跪在了地上。
“皇上,臣妾沒有!臣妾懷着孩子,平時連承香殿的門都不出,也沒有見過哥哥啊!而且,哥哥隻是一個文官,平時動動嘴皮子還行,哪裡能殺人,皇上!您要相信臣妾啊!”
皇帝神色淡淡的,看向陸令儀,“還不把貴妃扶起來。萬裡春呢。”
站在外面的萬裡春,這才敢進來。
“皇上,奴才在。”
“給貴妃娘娘賜座。”
皇後還抱着周清恒的屍身,悲憤交加地對皇帝說:“皇上!晉王之死絕對不是意外!還請皇上嚴查此事,還晉王一個公道!”
香君真想讓皇後趕緊把晉王的屍體放下來吧,沒看到皇帝臉都黑了麼?
“皇上!晉王這麼多年來,對皇上也算是恭敬有加,他是你的兄長,皇上,您不記得當年咱們一起長大的情誼了麼皇上?”
皇帝眼裡閃過一絲尖銳的嘲諷。
皇後記憶裡的少年情誼,怕是和他記憶裡的不同。
當年,無論太子和大将軍王要邀請薛嬌嬌去哪裡,薛嬌嬌都要問九皇子周清河去不去。
兩人為了見薛嬌嬌,總會把周清河帶着。
甚至會在出宮之前,稍稍給周清河打扮一番,免得太過失了皇家威儀。
可周清河在宮中本就是艱難求生,連皇子的份利也時常被皇後想方設法地偷偷克扣。
他們去的那些地方,周清河哪裡去得起?
每次他都覺得尴尬至極,隻能被迫接受周清恒和周清崇的施舍。
那時候薛嬌嬌總是用一種溫暖又善意的眼神看着他,飽含着同情和關懷。
可對于周清河來說,她的眼神,隻讓他覺得無地自容。
每一次出宮,對于周清河來說,都是淩遲之痛。
現在,薛嬌嬌卻讓他回憶當年一起長大的情誼,豈不可笑?
皇帝有些不耐煩,擺擺手道:“許煥文,你惹出來的麻煩,你自己跟皇後娘娘解釋清楚。”
許煥文心裡一松,聽皇上這口氣,應該是沒有生他的氣。
于是許煥文又從頭到尾把事情的原委給皇後講了一遍。
一邊說,許煥文還要一邊觀察皇帝的反應。
許煥文發現皇帝一直看着皇後。
然後許煥文又觀察到,隻要皇後露出痛苦、悲憤的神情,皇帝臉上就會有一種難以掩藏的愉悅,雖然很細微,但是許煥文日日研究皇帝,對咱們這位皇帝,還是有些了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