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人不常被邀請參加宴會,但總有些非去不可的場合,一來二去便熟悉了。
陸令儀繼續說道:“娘娘說自己受天下供養,又何懼吞下一隻蝗蟲?若是能借此讓天災轉移到娘娘自己身上,讓北直隸的百姓不在受苦,就是一死又有何妨?而上天也受到娘娘的感召,果然天降甘霖,就是接下來兩年,北直隸也再沒有鬧過災荒,在奴婢看來,娘娘的所作所為,何嘗不是一種天命所歸的象征?”
“欽天監對于帝星的預言,令儀是如何想的?”
“令儀不懂得如何解讀天象,令儀隻相信自己看到的,不會因為欽天監某個官員的一句斷語,就把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當做帝星,而且帝星又如何?帝星隻是生來就是帝王,并不代表他會願意拯救蒼生。”
香君終于是笑了笑,“既然如此,令儀就替本宮好好教養可貞吧。”
……
皇子和公主的名字定下來之後,皇上也下了令,等到年後,就讓元朗搬去文華殿。
看到香君抱着元朗,母子倆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,皇帝也是有些尴尬。
所以那日之後,皇帝就沒怎麼來香君這裡,也是怕香君又抱着元朗在他面前哭。
晚上,顧亭雪來香君這兒,他已經派人去盯着皇後那裡了。
那神鷹的确為皇後和大将軍王傳遞過消息,但是上個月神鷹飛回之後,并沒有再離開鷹鹞處,皇後薛嬌嬌也暫時沒有别的和大将軍王通信的方式。
若是如此,要麼是皇後和大将軍王已經定好了計劃,要麼就是皇後隻是剛剛生出了這個念頭,還沒有準備實施。
皇後這人可真是的,事情都沒有開始辦,就開始在外面對一個算不得盟友的人洩露。
但凡香君把那日皇後說的話與皇上說了,皇後怕是這輩子都不用離開甘露宮了。
事以密成,到現在,香君都沒有把自己真正的身世告訴過任何一個人,就是因為隻要皇帝知道了,香君隻怕就必死無疑了。
“娘娘有何打算?”
香君想了想,皇後要對付皇帝,對香君沒有壞處,隻是她并不希望大軍打到京城來。
“大将軍王若是要打入京城,需要做多久的準備?”
“年初皇上削藩,大将軍王沒有入京,怕是就已經在做準備了。皇上既然已經要削藩,就不會放過他這個手握兵權的藩王。大将軍王并不愚蠢,隻怕有沒有皇後的事情,大将軍王都一定會反。”
道理倒是這麼個道理。
但香君始終認為,比狠永遠是下下策,隻要能不打起來,沒什麼是不能談的。
“你說,咱們有可能與大将軍王合作麼?”香君想了想,又補充了一句,“不要經過皇後娘娘,隻你與大将軍王談,你覺得可有這個可能?”
皇後信不過的,指不定哪一天就把事情說了出去。
香君也不适合與大将軍王談此事,因為她也不能在大将軍王那裡暴露她和顧亭雪的關系,而且在大将軍王心裡,香君和她的孩子,都是攔路石。
顧亭雪就不同了,興許晉王和其他藩王還會以為皇帝是真心對顧亭雪的好。
但大将軍王是姜婉容的兒子,姜婉容當初是給咱們皇帝背了黑鍋,她雖然接回了顧亭雪,但讓顧亭雪淨身的卻是皇帝。
大将軍王就算不知道其中内情,也一定知道自己母親無辜。
如果大将軍王确定了顧亭雪和自己有同一個仇人,說不準,兩人還真能合作。
隻要再給予大将軍王一點好處和承諾,說不準真能不用走到香君夢中的那一步。
“娘娘,你覺得我能許諾大将軍王什麼好處?”
香君想了想說:“自然是皇後,還有元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