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讀詩詞,裡面寫塞外水寒風似刀,如今隻有親自來了,才知道塞外的寒冷。
軍士們就是這樣地方常年駐守,為國拼殺,抵禦外敵,香君愈發覺得那些屍位素餐的狗官們可恨了。大齊還是對武将太差了一些。
香君又往左前方看了一眼,前方不遠處,顧亭雪騎着大馬,挎着大刀,走在馬車左前方一身肅殺之氣。
欲将輕騎逐,大雪滿弓刀,紛紛落下的大雪和呼嘯的北風,更顯的顧亭雪那雕刻般的側臉,有種風雪不侵的俊逸。
顧亭雪是在風雪中出生的孩子,果然,這塞北的風景,頗為适合他的氣質,比平時那斜眼看人、瞧不起任何人的樣子,還要招人稀罕幾分呢。
顧亭雪似乎是感受到了香君的目光,回頭看了一眼。
車簾裡隻露出香君的一張小臉來,被北風吹得紅撲撲的,偏偏一雙眼卻亮得吓人,盯着顧亭雪看得專心,直勾勾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硬是看得顧亭雪都有些不自在起來。
顧亭雪回頭看了幾眼,香君還在看自己。
他忍不住對香君微微皺了皺眉,看了眼車簾,示意香君趕緊回車裡待好,然後快步往前走了一些,隻給香君留下一個背影。
香君這才不情不願地回了馬車。
沒一會兒,就有一個小太監過來,給香君送來了一盒小香膏。
說是顧大人給香君的。
“大人說,塞北的風雪大,娘娘用這香膏塗在臉上,就不會被風雪吹傷了。大人還說,娘娘若是非要掀開簾子看雪景,一定得等這香膏塗在臉上一盞茶的時間之後,才能打開簾子吹風。”
香君接過那香膏,美滋滋地讓喜雨給自己塗上,然後又讓喜雨也把自己臉上塗滿,這才心情大好地又躺回了馬車。
找男人,還是得找好看的,這又是沖着她皺眉,又是對她管東管西的,她都能包容呢。
……
進入雁門關,周子都和八萬朔方軍便已經等待着被皇上檢閱了。
這還是香君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列陣的軍隊。
半卷紅旗臨易水,霜重鼓寒聲不起。
報君黃金台上意,提攜玉龍為君死。
黑壓壓的軍陣延伸至視線盡頭,旗幟如林,刀槍如林,氣勢恢宏。士兵們的铠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冷冽的光,每個人的眼神都堅定而銳利。當皇帝的禦辇停在檢閱台前,鼓聲驟起,響徹雲霄,八萬大軍齊刷刷地舉起手中的兵器,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聲,聲浪滾滾,震撼山谷。
香君隻覺得,内心深處,那被遺忘許久的江湖兒女的魂魄又死而複生。
也難怪皇帝非要來北巡,沒有什麼比檢閱邊關将士,更能讓一個帝王感覺到王者的快意了。
在檢閱八萬朔方軍後,皇上下了聖旨,先是封賞了不少朔方軍的将領,最後又封周子都做了九邊糧道監察使,掌管整個邊境的糧草。
從此之後,除了大将軍王,周子都便是北境的第一人了,也是真正的掌握了整個北境的命脈。
因着,雁門已經是大将軍王的封地,大将軍王也帶着一隊兵馬,輕裝前來迎接盛駕。
緊接着,皇帝便在大将軍王和朔方軍的護衛下,離開雁門關,前往九邊重鎮大同,在大同行宮接見了北蒙歸附的土默特部。
皇帝這回實在是在北蒙人面前威風了一番。因着心情不錯,皇上決定率軍前往敕勒川,在草原上紮營、冬狩,好好感受一番北地的風光。
隻是,到了草原,皇帝便開始和皇後形影不離。
香君不用伺候聖駕,便得了閑,便向皇上求了恩典,自己帶着人去雪原上騎馬。
隻是皇上反複叮囑,不準跑遠了,得在紮營的區域裡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