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那時候已經是藥石無醫,沒有等到大将軍王的消息,這才留下了那份保全大将軍王後半生的遺诏。
那份遺诏,不僅成全了父子情分,也保全的是一個忠臣良将。
“若是大将軍王早三個月回京,興許事情的結果都會不同。”
香君不禁有些唏噓,“看來,咱們皇帝也算是有些氣運在身上。”
人這輩子,最後能站到什麼位置,運氣和時機,實在是太重要了。”
“此事也算得上姜太妃自作自受。”
“為何這樣說?”
“如果當年姜太妃沒有聯合其他人陷害太後,那先帝就不會在北蒙意外受傷,也不會因為愛人分别多年,憂思過度,傷了根基。若是先帝的身子沒有受損,後來就不會早死,就能等到大将軍王凱旋回京,甚至徹底站穩腳跟,以先帝的性子,不會忌憚自己的兒子有軍權,到時候大将軍王有軍權,有民心所向,咱們皇上,怕是還真不一定能赢他。”
是啊,誰能想到,多年前姜太妃做的壞事,多年後卻害慘了自己和兒子。
這世上,隻怕真有因果循環、報應不爽。
“我看你還挺欣賞大将軍王的,這是在為他可惜?”香君沒好氣地說:“他方才可是差一點殺了本宮。”
别看是沒有箭簇的箭,但隻要力氣足夠大,也能傷人。
萬一射到她的眼睛什麼的,不僅要瞎,還要毀容,香君想到都有些後怕。
看着香君氣鼓鼓的樣子,顧亭雪安慰道:“其實大将軍王那一箭,并沒有對準娘娘,就算我不攔下,應該也隻是會射中娘娘的發髻。”
香君想了想那畫面。
衆目睽睽之下,她的發髻上若是頂着一支箭,那得多丢人啊!
還不如一箭殺了她呢!
“糊塗東西,既然你都知道不會傷我,你還接什麼?”香君趕緊抓住顧亭雪的手說:“給本宮看看,可傷着了?”
那會兒,香君就聽到那箭摩擦顧亭雪手心的聲音,香君覺得顧亭雪的手定是破了。
抓住顧亭雪的手一看,果然好可怕的一條血痕。
“果然傷着了。”
“奴才沒想那麼許多,也幸好是接住了,若是真的讓那箭射中娘娘的發髻,被旁人看到娘娘披散頭發的樣子,奴才定是要吃味了。”
香君無奈地看顧亭雪一眼,想說自己的發髻是喜雨梳的,那是絕不可能輕易散開的。
但想了想,還是沒說,歎一口氣道:“算了,你等着,我給你塗藥。”
香君找出藥膏來,又找來紗布和小鑷子,開始小心翼翼地給顧亭雪處理傷口。
顧亭雪勾唇,藏不住臉上的笑意。
“娘娘,奴才不怕痛,您無需這般小心。”
“本宮也不怕痛,但本宮怕自己的奴才痛。”
香君瞅顧亭雪一眼,又繼續輕柔地給顧亭雪處理擦傷,用鑷子,把碎屑小心地取出來,然後再塗藥。
“娘娘今日怎得對奴才這麼溫柔?”
香君沒好氣地說:“你是嫌棄本宮平時對你不溫柔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