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憐母妃……”元吉的聲音有些哽咽。
元吉也和他母妃一樣,很喜歡貴妃娘娘,而且至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,叫香君憐母妃。
“吓着了你吧?”香君紅着眼說。
元吉點點頭。
他如今的年紀,是不能與後妃待在一處的,從敕勒川撤回雁門關内之後,皇上幾乎是是寸步不離地把元吉帶在自己身邊,所以香君也沒什麼機會與元吉說話。
馬車緩緩啟動。
元吉擦了擦眼角,趕緊說:“一會兒兒臣就要回去陪父皇了,父皇隻給我半個時辰的時間,我過來,其實是有件要緊的事情要告訴憐母妃。”
元吉如今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呢,又因着性子爽朗活潑,倒是難得看到他這麼嚴肅的樣子。
香君安慰他:“有什麼事情告訴憐母妃,憐母妃定會為你做主。”
“不是我的事情,是我昨夜聽到……聽到父皇吩咐一個面生的小太監辦事,說是八百裡加急,送信回京,要讓人去搜查憐母妃您的承香殿。”
香君心裡一沉,面上卻還是溫柔和煦的樣子,柔聲說:“别擔心,興許是你父皇要找些什麼,憐母妃又沒做什麼壞事,不必擔心。”
聽到香君這麼說,元吉的神情才放松了一些,又說:“父皇還要讓人去查顧大人呢,也是要找東西麼?”
“顧大人是皇上前朝的大臣,他們的事情,憐母妃就更不清楚了,也不關你的事兒,别擔心了。”
香君給元吉塞了些糕點,誇獎他一片孝心,又問了些他這一路與父皇待在一起的事情,這才讓人送元吉回去。
等到元吉走了,香君才收起臉上的笑容。
果然,皇帝的性子,沒有那麼容易相信顧亭雪去救香君,隻是因為太後。
雖然皇帝面上不顯,但心中已經是對香君與顧亭雪的關系有了懷疑。
雖然皇帝對顧亭雪這個弟弟談不上了解的多麼透徹,但畢竟是他帶在身邊養大的,顧亭雪的基本的性情總是知道的。
若顧亭雪真與香君不對付,以顧亭雪那記仇的性格,絕對不可能冒死救她。
至于,不願意讓太後的事情再發生在别人身上,雖然算是個不錯的理由,但那也隻是站在香君和顧亭雪兩人的立場這般想,才合理。
香君轉換身份想了想,若是被擄走的不是自己,而是别的哪個妃子,顧亭雪這麼不管不顧地帶着人去救了,香君會信顧亭雪隻是因為太後麼?
香君是絕對不會相信的,這樣的事情,就不是顧亭雪會做的。
他從來都是隻辦皇上吩咐的事情,除此之外,别的事情是見死不救、片葉不沾身的,這隻怕是皇上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顧亭雪這般“奮不顧身”。
顧亭雪演給皇上看,皇上又何嘗不是演給顧亭雪看。
畢竟顧亭雪帶回貴妃有功,他若是立刻處置了,那豈不是“家醜外揚”,本來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合理的,卻也要因為皇帝的處置,揣測顧亭雪和香君是不是有什麼首尾了。
其次,這一路上,皇帝也還有神策軍護衛。
最後,畢竟是皇上用了這麼多年的好刀,總得要些确切的證據,不然如今外憂内患的,皇上怕是還不想輕易地就把顧亭雪處置了。
所以,皇上要找些證據,找讓他下決心的證據。
提前八百裡加急回京城送消息,就是要趁她和顧亭雪還沒有回京,用最快的速度,趕在他們有可能防備之前,來個出其不意。
香君掀開車簾往外看去,在她車外護衛的有神策軍,還有一兩個不認識的人,看起來,似乎是禁軍的護衛。
這樣混編應該是皇上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