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君打量着顧亭雪的臉,卻聽到顧亭雪語氣平淡地說:“專心些,看着你的字。”
香君這才趕緊扭頭,皺着眉又看向自己的字,感受着要如何落筆才合适。
寫了一會兒,兩人不自覺地越靠越近。
香君偶爾動一動,發絲輕輕地滑過顧亭雪的皮膚,弄得他有些癢。
鼻尖是她身上的氣味,淡淡的,但是很好聞。
這味道,又讓顧亭雪覺得有些頭暈。
這邊,香君寫着寫着,覺得自己有些感悟了,這寫字,似乎就是在搭架子,隻要架子搭得好看,字就不會太難看。
香君轉頭,正想和顧亭雪說說自己的感悟,卻忽然覺得身旁的人,身邊的人呼吸有些急促,她都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了。
“小侯爺,你熱麼?”
她轉過頭,看向顧亭雪。
顧亭雪也轉頭看向香君。
他看看這香君的神色似乎不大對勁,向來看什麼都淡淡的小侯爺,此刻眼底幽深得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似的。
然而,一和香君對視,顧亭雪就飛快地松了手。
香君一時不察,筆就落在了宣紙上,染開了一大團。
“哎呀,字都髒了。”香君一臉可惜的一說。
“你繼續寫吧,先全部抄一遍,我還要與福哥兒出去,明日,我再來給你講解每一句的意思。”
顧亭雪也不知道怎麼了,似乎有什麼很着急的事情,帶着福哥兒就匆匆走了。
香君雖然納悶兒,但腦子裡卻全是寫字的時候,又坐正了身子,繼續抄她的《三字經》,一邊抄,一邊學着那些書生們的樣子,搖頭晃腦地念着:“勤有功,戲無益。戒之哉,宜勉力……”
……
直到出了青松院,顧亭雪才猛地停住腳步,福哥兒一直快步跟在顧亭雪身後,差一點撞到他。
“小侯爺,您怎麼了?”
“我沒事。”
顧亭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,才把身體裡那股異樣的感覺壓了下去。
“小侯爺,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?”
“去行宮看看吧。”
皇上已經定了明年南巡,江南修了幾座行宮,其中最大的那座就在蘇州,由顧家負責這次行宮的修建。
隻不過,之前小侯爺對此事不怎麼上心,也不知怎麼今日忽然想去看看。
(十四)
行宮離得遠,一來一回,等到顧亭雪回青松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。
他回到書房裡,見到香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顧亭雪沒吵醒她,走到桌邊,将一旁堆得厚厚的紙張拿起來看,這一日,香君竟然将三字經抄了五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