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亭雪放下筷子,“和平時一樣。”
香君歪着頭,以為是自己嘗錯了,趕緊又吃了一口,但還是怪怪的。
顧亭雪目光一凜,立刻叫來福哥兒。
“你去把華大夫請來,要快一些。”
“是!”
福哥兒匆匆地出了門。
香君疑惑地看着顧亭雪問:“請大夫做什麼?”
顧亭雪嚴肅地看着香君問道:“你方才,可吃過什麼東西麼?”
香君點點頭說:“在表小姐那裡,吃了塊糕,喝了幾口茶。”
顧亭雪臉色越發的陰沉,他立刻起身道:“你在屋子裡待着,哪裡都别去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(二十)
老太太院子裡已經得了消息,說福哥兒出了門,請大夫去了。
得知這個消息,老太太那慈祥的臉上,露出一絲譏諷的笑來。
“叫大夫來也是無用。”
一旁的嬷嬷問道:“老太太,你這樣做,就不怕表小姐把事情告訴香君,以後香君姑娘記恨咱們的話,還會願意給咱們辦事麼?”
“你錯了,隻要失了身,她就得做亭雪的房裡人,便不可能再嫁給其他人,便沒有了退路。其實,有沒有身契也沒有那麼重要,因為将來她要在侯府立足,就得有娘家的支持。不靠咱們顧家,難道靠她那賣魚的爹麼?到時候,自然的,她便自會與咱們同盟,為了她自己,她也得為咱們辦事。”
“老太太說得極對。”老嬷嬷忍不住感歎道:“這香君姑娘也實在是不識趣,老太太都主動提拔了,她卻還推三阻四,好像做咱們小侯爺的房裡人委屈了她似的。”
老太太冷笑道:“她這樣的姑娘,老婆子我見多了。不過是因着自己有幾分美貌,就心比天高……隻怕她不願意做人妾室,想要嫁個好人家,最好是碰到個色迷心竅的,迎她回去做正房太太呢。”
一旁的嬷嬷驚呼道:“莫不是,她遲遲不肯,一直勾着小侯爺,是想着做侯夫人?”
“說不準,她還真敢想。”老太太眼裡閃過一絲戾氣,“她也不想想,她一個賣魚的出身,也配肖想侯府。若不是亭雪性子古怪,這些年,除了她不讓人近身,就連這通房她也是不配的。”
“也是老祖宗如今吃齋念佛,不願意與她計較,倒是讓她拿起喬來了。”
老祖宗轉動着手中的佛珠,“是啊,若是我年輕的時候,這樣的小蹄子,早打死了。”
“如今,事情馬上就要辦成了,老太太就别擔心了。”
老太太歎息一聲道:“我也不想做這樣的事兒,隻是,我那兩個兒子,實在是不争氣……我不為他們謀劃,能怎麼辦呢?”
嬷嬷試探着說:“三房的那個孩子,倒是挺出息的。”
“你說顧予安麼?他怎麼了?”
“我打聽了,說是書院的老師誇獎他聰慧,想要被人玩弄了,還覺得得意至極的同窗,顧亭雪難得的笑了出來。
他認出,那少女便是當年那個頂着總角,在船廠裡被姐姐拉走的小丫頭。
後來顧亭雪自然是沒有再和同窗們來往過,但他卻多了一個愛去太湖遊船的毛病。
隻是他從未靠近過那少女,隻是在遊船上喝喝茶,看看風景,也看看她。
她的名氣越來越大,觊觎她的登徒子也越來越多,最初顧亭雪也擔心過,她畢竟是一個漁家女,那些人不止會強取豪奪,還有很多哄騙人的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