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娘娘的聲音溫柔極了,香君也放松了許多,緩緩擡起了頭。
看到香君的第一眼,太後的眼眶便紅了,她一動不動地盯着香君,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,那眼神,就像是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似的。
香君也不知道太後是怎麼了,但她也不敢問,也不敢動。
“再走近些。”太後聲音有些顫抖地說:“到我身邊來。”
香君這才又上前,走到了太後身邊。
太後拉住香君的手,紅着眼眶,慈愛地說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我叫香香君……”太後念着這個名字,濕潤的眼裡,都是溫柔的笑意,“好名字……你也是個極好的姑娘,之前亭雪寫信與我說,喜歡上了一個姑娘,我心中還有些擔心,如今看到是你,便放心了。”
香君不明白,為什麼看到是她就放心了?
興許是看出了香君心中的疑問,太後抓着香君的手道:“哀家覺得,你極有眼緣,喜歡得緊。”
說着,香君就看到太後娘娘将手中一個手串褪了下來,套在了香君的手上。
“這是砗磲手串,是哀家的心愛之物,如今就送給你了。”
香君趕緊謝恩。
太後又拍拍香君的手,叫來身邊的嬷嬷,讓嬷嬷帶着香君去外面逛逛,她有些話,要單獨和亭雪說,午後,她還要和香君、亭雪一起用午膳呢。
香君就這麼膽戰心驚的來,又莫名其妙地離開了太後娘娘的寝宮。
等到走出宮殿,香君都還沒有回神。
她就這樣見到太後了?
一旁的嬷嬷含笑看着她,問道:“香君姑娘,我帶你四處轉轉吧,這行宮的花,開得極好。”
香君點點頭,跟在嬷嬷身後。
“太後很少這般喜歡一個人呢,這手串是太後心愛之物,如今給了你,便是對你滿意了,不用擔心。”
香君趕緊謝過嬷嬷的提醒,就這麼心情忐忑地在花園裡賞着花。
這事情,也太簡單了一些吧。
但轉念一想,興許就是因為做娘親的厲害,才不用非逼着兒子娶什麼名門貴女,随他高興也就算了?
心裡琢磨着,香君便站在一株芍藥面前發着呆。
忽的,身後傳來一個聲音。
“芍藥承春寵,何曾羨牡丹?都說芍藥妖豔無格,不如牡丹是真國色,姑娘覺得呢?是芍藥好,還是牡丹好?”
香君不耐煩地挑挑眉,念詩的這一套她見得多了。
她沒有猶豫,頭都懶得回,一片厭煩地說:“我不識字,聽不懂你說什麼,芍藥和牡丹,都是花,還非得分個高低不成麼?不過是讀書人,喜歡說酸話罷了。”
“這般坦蕩的女子,朕倒是第一次見。”
朕?
香君猛地回頭,見到身後站着一個穿着明黃色衣服的男子,她意識到什麼,趕緊撲通一下跪在地上,慌張地說:“民女胡言亂語,還請皇上恕罪,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(三十七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