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君也不敢多問，就這麼被顧亭雪拉着，一直走到太後娘娘的宮殿，顧亭雪才松開手。
香君有些後怕地看着顧亭雪，問道：“你怎麼膽子這樣大？你不怕皇帝麼？剛才皇上沒要我起來，你也敢直接拉我起來……你不怕皇上怪罪你麼？”
“皇帝也不過是一個身份罷了，也與你我一樣是人，又不是怪物，有什麼可怕的？”
“但皇帝能砍人腦袋。”
“能砍人腦袋的，可不隻有皇帝。皇帝也不會随意砍人腦袋，這天下，也有的是他不敢砍的腦袋。”
“誰的腦袋他不敢砍？”
“多的是，比如太後娘娘，皇後娘娘，薛太師，晉王，大将軍王，姜國公，還有我……”
好些個名字，香君都沒有聽說過。
但是她也能感覺到，如今的朝廷似乎有許多勢力互相制衡着，皇帝也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。
香君感覺到顧亭雪對皇帝的敵意，好奇地問：“你是不喜歡皇上麼？”
“不喜歡。”
“為什麼？皇上是得罪過你麼？”
顧亭雪想了想，“其實也沒有，說起來，他對我算是很好了，畢竟我的爵位也是他聖旨封賞的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不喜歡他？”
顧亭雪想了想說：“興許是先入為主了吧。”
從小娘親就對亭雪反反複複地叮囑，說以後回了大齊，他要保護好自己，除了娘親，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，尤其是要防備他同母異父的哥哥，當時的九皇子周清河。
娘親還說，他的這個哥哥心機極深，又擅長僞裝，回大齊之後，隻維持面上的情面過得去便夠了，不用向他祈求什麼親情。
後來娘親回了京，掌了權，對皇上的防備也絲毫沒有減弱，甚至就是太後大權在握，也依舊不願意讓顧亭雪回京，隻讓他留在江南，就是因為還防備着皇上。
偶爾見母後幾次，顧亭雪也能感覺到母後的殚精竭慮，母後甚至說過，皇帝如今越發厲害了，若不是她占盡先機，皇帝說不準已經收攏勢力，将她手中的權力收回。
看着母親那般嘔心瀝血和皇帝鬥，顧亭雪自然對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兄長沒什麼感情。
“那你不喜歡皇帝，我也不喜歡。”香君說。
顧亭雪看香君這副模樣，忍不住笑了笑，又問道：“皇上和你單獨說話了？他都說了些什麼？”
香君把皇上與他說的話告訴了顧亭雪。
聽完顧亭雪冷笑了一聲道：“他倒是會裝，全天下都以為他對皇後情根深種，後宮裡的那些妃嫔都是太後逼着他納的，那麼多孩子也都是太後逼着他生的，怕是也隻有皇後信了他的鬼話。隻怕，皇上是看上你了。”
“啊？”香君瞪圓了眼睛問道：“那他不會把我怎麼樣吧？”
“不會的，别擔心，有我在呢，以後你不必單獨見他。”
香君松一口氣，又問：“你怎麼知道皇上與我說話的？”
“監察處的太監看到了，便過來通知太後娘娘，太後娘娘就立刻讓我去接你了。”
香君了然，難怪顧亭雪來得這麼及時。
不過……
“太後是派人盯着我，還是盯着皇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