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甯待嫁的功夫,三丫婚事自然也很快提上日程。有三娃這個年輕秀才在前,後面又有縣城林家這樁親事,三丫婚事明顯也成了熱竈。
一天内,光是媒婆都要跑好幾遭,反倒是容貌能力都更勝一籌的二丫,除去寥寥數人外,壓根沒有多少人問津。
甚至就那幾人,連三丫的零頭都算不上,質量更是明顯差上一截。
三丫還有縣城裡小有資産的富戶來求,可二丫,一個村裡略有些田産的小地主就已經是頂了天了。
哪怕壓根沒有打算理會這些人,見此情況,二丫也忍不住又羞又惱:
“那些人什麼眼光,四丫也就算了,三丫那個容貌平平,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,這些人眼瞎了不成?”
可惜事實就是如此,一直到三丫婚事定下,作為親姐姐的二丫還沒個着落。
預想中的柳家更是沒有絲毫要提親的打算。
說是備嫁,其實壓根兒不需要安甯自己做什麼,許是知曉未婚妻子不善刺繡,林家那邊早在數日前便早早送來了數位技藝精湛的刺繡師傅。
閑來無事,安甯少有的樂趣就是圍觀便宜堂姐上蹿下跳。
十八歲的年紀,在這個年代委實已經算是大姑娘了,謝老二兩口子為此也算操碎了心,可是奈何二丫這個人仿佛就跟個倔驢似的。不知為何就是認準了柳文才這棵歪脖子樹不動彈,但凡說重一句就得要死要活。
直把謝老二氣了個倒仰,就差指着閨女鼻子罵了:
“他柳文才到底有啥好的,都十八了,連個秀才都沒中,比你堂弟都差地遠了。”
好歹是童生,隻要能放下面子總歸餓不死,其實要是那姓柳的能立起來,
他謝老二也不會這般生氣。
但偏偏那姓柳的,說一句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算了。操着一副讀書人的派頭,這麼大的人了,連貼身衣裳都是陸寡婦幫着洗的。
家裡更是精窮不過,這種人家,二丫嫁過去幹啥?累死累活給人當老黃牛還落不得半點好嗎?
當他不知道,陸寡婦哪裡是看不上他們家,那是拿準了二丫頭這個蠢貨,擱這兒拿捏人呢!
想到上回陸寡婦話裡話外,又是嫁妝,又是三娃的功課筆墨,謝老二就忍不住想狠狠啐上一口。
對眼前死皮賴臉的閨女,更是沒個好臉。
“爹,你們這是瞧不起人,等着看吧,文才哥日後一定有出息的。”
“可得了吧,人家沒出息時候都瞧不上你,你還指望人出息了能把你供起來。”謝老二絲毫不為所動。
咬着鳳翔樓新出的杏仁酥,安甯看戲看的直樂呵。
沒想到啊,在家裡向來沉默寡言的二伯還有這一面。
直把謝二丫說的渾身僵硬,想到前些時日,文才哥話裡話外都在打聽四丫的事,女人在這方面向來敏感。
要不是她見天兒的盯着人,一有苗頭就立馬阻攔,為此還特意跟蔡管事請了假,四丫又是個不愛出門兒的,說不定文才哥早就和四丫碰上了。
死死咬着唇。
哪怕謝二丫再不承認,這個堂妹不論長相,還是其他都比她強多了。
隻是個繡娘時,都能叫文才哥三番兩次上門兒求娶,就這對方還拿嬌一直不肯松口。最後還是文才哥拼了命在大冬天跳到冰冷的水中,将對方救起,為此還險些落下了病根兒………
每每想到這一段,謝二丫就恨地咬牙,文才哥這般人才,又一心一意對人好,堂妹卻壓根不懂珍惜。
不過好在,在她這些日子嚴防死守之下,總算把這一出給蝴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