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實事實真相如何,父親您心下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?”
“荒誕,要知道當年一手将楊氏逼到這個地步的,可正是父親您啊!”
沒有理會這人的崩潰,話說當年母女二人處境有多難呢,明明自個兒的家,卻活脫脫像個被強行插入的外人,處處格格不入。
這也是之前的原身小姑娘,這些年來哪怕每隔幾日都要喝上一大碗苦澀的湯藥,哪怕明知那些藥于她自己亦沒有任何好處。
原身都不曾為此責怪過親娘楊氏。
因為她清楚地知道,這已經是她們母女二人當時唯一的出路了。
這些年來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努力上進,好為自身增添砝碼。可笑的是,阖府之上也隻有楊氏以為,原身之所以能得到如此看重,全賴因着嫡長子的身份……
可以說在這之前原身小姑娘唯一想不到的,唯有生身母親的狠心。
然而究其因果,這一切不幸的開端,不都是眼前這人的寡心薄幸嗎?
輕撫着手中茶盞,安甯沒有理會早前這人的歇斯底裡,隻繼續輕描淡寫道:
“當年女兒出生那會兒,雖是一應事物皆由母親及其貼身嬷嬷一手包辦,然而事情做了,總歸會留有痕迹,當年那群人中,尤其母親的親信中,未必沒有懷疑之人。”
“還有這些年為了隐藏這個秘密,母親不惜“花費”重金聘請來的王老大夫……”
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母親自己,好歹是枕邊之人,母親的性子如何父親您或多或少也該清楚。恕女兒無能,這些且都要有勞父親您費心了……”
“對了,父親您最好還是快一些,畢竟,這可是欺君之罪,罪臨九族呢………”
眼見這人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,楚老爺這才眼前一黑,徹底栽倒在地。
***
沒有理會渣爹楚老爺子的絕望,将身上巨大的包袱麻溜兒甩掉,給楚府留下一地雞毛後,安甯自個兒則是一身輕松來了王府。
眼見數月過去,在安甯逐漸适應了作為王府小官員的日常,并逐漸站穩腳跟時。
楚府之中,不出意外也陸續發生了數級地震。眼瞧着大公子眼看就要飛黃騰達,一衆下人尚還來不及高興。就見自家老爺這臉色比之任何時候都要嚴肅……
這陣子更是以改換門庭,需要整肅家風為由,當年餘下的相關人員一個個不是被遠遠打發走,就是阖家老小的性命徹底捏在楚府之中,尤其楊氏早年的那些個親信,一個個的,更是消失地徹底。
就連親信李大家的,亦不例外。
早前給原身下過藥的王大夫則是在一個深夜就診歸來,“一不小心”從深水窪中跌落下去。冬日本就天寒,就這樣,等人好不容易被救上來時,當場便徹底沒了聲息。
其獨子本身就能力不濟,王大夫去世後更是備受同行諸人排擠,很快便在城裡呆不住,帶着一家子老小回了遙遠的鄉下。
這一樁樁一件件,手段可謂幹脆利落,若非統子時刻關注,打算關鍵時候為渣爹,當然最主要是為提醒自家宿主妥善收尾。
然而,眼看幾個月過去……
事實上,從頭到尾,别說收尾了,就連錯漏,竟都沒有個幾分。手段更是尤其隐蔽,甚至這麼久了,除去深知内情的她們兩個,就連楊氏,也是直到王大夫身亡那一夜,外加自個兒身側之人一個個消失,連自個兒也不允許外出,方才察覺出不妥……
話說,這渣爹戰鬥力竟然那麼六嗎?
親眼看着來人的操作,統子一臉不可置信,眼睛都快瞪出來了。
這不廢話嗎?
慢斯調理的品嘗着前陣子王府特意遣人送來的大肥蟹,屏幕前,安甯忍不住優雅地翻了個白眼:
“當然了,涉及自家小命兒外加九族,哪個人不得小心再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