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話說相爺如今這到了及冠之齡,不知楚兄可有章程!”
“不瞞楚兄,小弟膝下有一幼女……”
“楚老兄,說來我家那個還是您看着長大的!春娘您還記着不,早前還同大人玩過呢!”當然,這些人也都知曉,以人家如今的身份,正室夫人自然是拍馬都夠不上的,不過旁的到底還是要想一想。
呵呵……呵呵……
殊不知這些人越說,面前之人臉色愈發來的僵硬:“安兒且還未及冠,不急不急…”
縱使心下一會兒天堂,一會兒油鍋煎熬的要死,這會兒楚聞遠也隻能慣常揚起一張笑臉,不敢也不能漏出絲毫破綻。
然而饒是如此,衆人面上笑嘻嘻地一臉谄媚,私下裡莫不狠狠呸上兩下。
啥玩意兒啊,這老楚,果然一招得勢瞧不上他們這些“窮朋友”了不是!
切,真是裝模作樣!
當然,不可否認其中嫉妒成份終歸還是占了大多數。
楚爹:“……”
不提渣爹那頭的七上八下,安甯這會兒正對着身前的銅鏡,慢條斯理的打理着身上绯紅色官袍。
若說這一遭獨立政權有啥壞處,無他,每日晨起的早朝便是其中之最。
新朝初立,又是不斷接納友邦,難免事務繁雜。更有外敵虎視眈眈,饒是安甯這種慣于下達命令,自個兒做甩手掌櫃的,也不免每日多忙了一會兒。
好在不止是他,另一位甩手掌櫃謝桁那裡也不遑多讓。
這才多久,這位“病假”都請了幾回了。
隻覺晚了一步的安甯:“……”
好在對于自個兒這兩位“左膀右臂”的尿性,蕭祈,如今的建元帝心下還是有點兒數的。
每日早朝的時間特意往後頭推了不說,除非必要,大朝會更是每隔七日方才召開一次。
也是難為了,幾乎日日同兩位心腹處在一處,這位還能保有如今這般勤勉之風,還能每日精力滿滿,也是厲害了。
不過此刻,這位建元帝語氣明顯低了許多。
将手中奏折擱在一旁,蕭祁不覺輕揉了揉眉心:“近日楓林縣那些人投來的帖子,子安也見過了,卿覺得如何?”
楓林縣,原大梁轄下縣區之一,去歲卻因着大水沖垮了近半良田,然這些消息傳至朝廷,那頭卻是遲遲無甚作為。
直至人都沒了小半兒,好不容易等來的救濟糧,大都已經發黴不說,裡頭摻着的石塊兒加一塊兒竟然比糧米都還多。
明顯在途中便已經被貪沒去了大多數。
一衆百姓走投無路之下,早在去歲便已經攻破縣衙,這會兒裡頭正由一位姓鐘的“義士”主理,算是義軍首領之一。
隻做沒聽出對方的遲疑之色,安甯照常含笑着開口,早前的文書尚還捏在手中:
“楓林縣地處杭河要道,雖不說四通八達,卻也能連通多條商道,無論地勢,還是其他,于如今的大齊自然百利而無一害。”
“朕自是知曉,隻京都父皇那裡……”
良久,蕭祈不覺輕歎一聲:
“朕總歸不願過于撕破臉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