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女倆又說了好一會兒話,安甯再回到房間已是傍晚時分。
夜間,待一衆丫鬟盡數退下,安甯這才緩緩從空間内掏出早前備好的數十顆上品靈石,布置成聚靈陣的模樣……
然而一個時辰後,眼看肉眼難以捕捉的幽綠色靈光緩緩淡去,床榻上,安甯本人才堪堪找到一丢丢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氣感。
行吧,随手将一衆靈石盡數收起。
這種靈氣淡到幾乎沒有的普通世界,倒也不那麼意外就是了!
總歸比她早前想的,還是要好上一丢丢的……
事實證明,安甯還是低估了自家親娘的戰鬥力。
累絲紅藍寶石牡丹步搖,珍珠玲珑八寶簪,金鳳出雲點翠,翡翠如意耳墜,金玉琉璃盞………短短一月不到,不止安甯手上的首飾盒換新了一番,就連屋裡的擺件,貴重程度也都提了不止一個檔次。
美其名曰,姑娘大了,閨閣總要好生拾掇一番。
若非這會兒作為閨閣女子不方便,怕是連手上剛從楊父那裡挖過來的幾家良田鋪子,俞氏都能眼也不眨地塞到自家小閨女手裡。
不得不說,軟飯雖然說着不咋好聽,但是真的香啊!
還有便宜爹的小金庫,挺可以啊!
懶洋洋地倚在新換上的檀木軟榻上,安甯正歪着小腦袋,聽着身側小兩個聲情并茂地念着新出爐的話本子。
不遠處,成堆的冰塊早摞了厚厚數層,伴随着小丫鬟賣力的扇風。縱使夏日炎炎,房間内依舊帶着說不出的沁涼之意。
甫一過來便感到周身一清,然而結伴而來的姐妹兩人此刻面上并無太多惬意輕松。
尤其瞧着屋裡這些,縱使自诩養在老太太跟前,見慣了好東西的楊婉都不覺心下抽痛。
想到這幾日祖母時不時的冷臉,自顧自地坐于一旁,楊大小姐心下愈發堵了幾分。
母親跟小妹,當真愈發不像話了。
擡手輕拭着額角處不斷溢出的汗珠,今日楊二小姐亦是格外沉默,尤其看向手間明顯隻有七成新的素帕時。
沒理會不請自來的兩位,安甯照舊美滋滋地欣賞着新出的話本子。
一直到一旁的楊大小姐終于忍不住開口:“聽祖母說起,過幾日便是長公主生辰,屆時将于公主府舉辦賞花宴,不知三妹這兒可有章程?”
不出意外,話音落,隻見榻上之人眉心下意識一皺。
閨中無趣的多,京中這些貴婦閨秀們總要尋些樂子,今兒你家辦席,明兒我家開宴已是尋常。
然而原身素來是不大喜這些的,本朝民風尚還算開放,高門閨秀們也多有才藝傍身。尤其會上玩些詩語接龍,或者幹脆點兒的鬥詩鬥畫。
有才者可借此博一美名,如眼前的楊媛,再不濟也可瞧個熱鬧。
原本原身這個學渣也是妥妥的後一波,然而這些年來随着兩個姐姐素有美名,尤其是楊二姑娘才名愈顯,原身走到哪兒,都難免聽到些别樣的聲音。
“腹中空空”“草包美人”,礙于家世教養,雖然敢當面說起這些的寥寥無幾,但私下總有能“意外”傳入原身耳中的……
縱使再心大,被人這般輕鄙,原身能開心也就怪了。
自家好姐妹的家也不例外。
因而這會兒,安甯也隻恹恹地點了點頭,道了一聲:
“知道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