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況在這方面,安甯絲毫不會懷疑章某人的教育。
或許其中是有風險,但那又如何?
把玩着手中軟玉,安甯絲毫不掩涼薄地想着。
她的積分又不是白來的,為了旁人大方到這種地步。又不是什麼聖人?非要将天下女子前途地位盡數背到自個兒身上。
兩代人,一百來年的發展時間,已經是她能給出最多……
“何況這個“繼承人”的到來,或許也并非壞事呢?”
目光在不遠處面上似有晦澀的曹曦等人身上停滞了一瞬,安甯不由輕笑一聲。
統子:“???”
有賴極佳的體質,出月子後,趙琋這個當朝太子很快接手公務,安甯也總算輕松則個。
不得不說,蘇大公子當真是在合适不過的正宮,雖常日裡并不多言,行事卻極為細緻穩妥。
待孩子悉心教導,對琋兒亦是妥帖細心,安甯已經不止一次看到,每每琋兒晨間習劍之際,這人總是站在不遠處的梨樹下等着,手中還帶着一件厚厚的狐裘,或者旁的外裳。
可以看出,對此自家琋兒也是蠻受用的。
畢竟真心假意,如太子殿下這般聰明人如何看不出。
但是,也僅此而已了……
畢竟愛慕也好,溫情也罷,作為真正的天之驕女,太子殿下打小得到的東西太多,也太過輕易了。
起碼于尚還年少的太子而言,世界那麼大,這份溫情并不足以叫她停留太久。
欣賞蘭花,也不妨礙流連旁的新奇莳花不是。
對此,安甯隻瞧了一眼,并沒有多管閑事的打算。
渣?上輩子的睿兒更是不遑多讓,彼時可有誰覺得不對嗎?
時光飛逝,轉眼又是幾年過去。
近幾年随着各地紡織業,手工業飛快發展,各項器械的利用,大街小巷上,四處可見女子奔波走動,甚至行商的身影。
朝堂上,甚至各大時報,一些傑出的官家女子也逐漸嶄露頭角。
經濟繁榮,軍隊整肅,在安甯母女二人治理之下,一切好似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。
然而就在太子之子趙煊剛滿十歲那年,也就是嘉祐三十七年。
一日,全國各地驟然爆發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請願,甚至罷工,起初由幾位紡織女工開始,後則是由幾位高官貴女将其徹底鬧到了安甯這個官家跟前。
請願内容其實很簡單,請求陛下容許女子入學,參加各地衙門,農業局,紡織局等考試,甚至科舉的權力。
然而看似簡單的言論一出,衆朝臣無不嘩然。
雖說這些年朝堂之上卻有一些官家提拔的優秀貴女,但科舉卻不一樣,在官家幾乎廢掉蔭庇之際,這可是如今士人晉升的唯一渠道。
這份香甜的蛋糕,自個兒還不夠分,又豈容他人再前來分一杯羹。
然而下一秒:
“父親,您可要想想,以兩位兄長的資質,怕是再考上數十年,于科舉一道亦是無望。幾位侄兒更是還小,屆時父親您一旦有什麼意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