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麼一瞬間,安甯是有那麼億點點被誘惑到的,尤其是想到家中母上大人過于敏感的神經。
作為一位自幼接受刻闆貴族教育的貴夫人,于凱瑟琳夫人而言,對女兒再是放縱,有一些地方也依舊一步都不肯讓步。
譬如隻要在白天,即便在卧室,縱使家中并未有來客,也必須穿着足夠得體,甚至舉止也不可以有絲毫不雅。
誰懂大白天還要穿整整将近十幾層布料的窒息感,尤其這年代的裙裝,一整個誰穿誰知道!哪怕她多次試圖改良也是一樣。
再比如允許看一些“無聊”甚至“不夠得體”的書籍,但更多的,如寫作登報也是絕對不可以被允許的。
就像剛才的擊劍,假如還在羅辛斯莊園,恐怕在她拿起劍的一瞬間。毫無意外,凱瑟琳夫人,這位體面了一輩子的貴婦人怕都要當場暈厥過去。
不得不說,某些人是真會抓重點的……
穿過一大片湖泊,羅辛斯莊園很快就在眼前。
一直到被扶下車的瞬間,直視着對面霧色的瞳孔,安甯這才略帶打趣開口:
“先生您剛才所說的自由,我是否可以理解為,包括日後随時同您切磋劍術?”
話音剛落,果不其然,對面邁克羅夫特面色瞬間古怪了一瞬。安甯敢保證,她剛才絕沒看錯。僵硬片刻了足足數秒的時間,這位福爾摩斯先生這才認命般的點頭:
語氣不覺帶着詠歎道:
“是的,相信我,您随時可以!”
哦?那可真是好大的犧牲啊。
目光在對方明顯帶着痛苦面具的臉上劃過一眼,安甯忍不住嘴角微抽。
這人,究竟有多不愛動彈……
不愧是能被自家親弟弟戲稱之為安樂椅偵探的存在。
能懶到她這個純懶人都覺得出奇的地步,也是厲害了。
以邁克羅夫特的敏銳,這會兒又怎麼看不出對方在想什麼:
不過顯然,對此這位自我感覺不錯的先生并不覺得有什麼。
畢竟在福爾摩斯先生看來,人,總會有那麼些無傷大雅的小愛好。比如夏利那永無止盡的探知欲與好奇心……
事實上,以眼前這位女士的性格,能對擊劍這類耗費大量體力的運動感興趣,這才是邁克羅夫特至今仍感到疑惑的一點。
為什麼?莫名的危機感?
一個自幼生長在莊園,幾乎沒有經過任何風浪的大小姐?
亦或者隻是一個閑暇時無聊的消遣?
不過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,不同于親愛的弟弟夏洛克,邁克羅夫特某種意義上除非特别無聊,日常并不是一個樂于追根究底,甚至過分較真兒的人。
有這個時間,他其實更樂意,悠閑地躺在沙發上,再品上幾份香甜可口的小蛋糕。
哦,當然遺憾的是,這個愛好,可能在現在,甚至将來要被大幅度削減。
“難道您不覺得,劍術實在是一個非常帥氣的運動嗎?”
迎着羅辛斯莊園美妙的晚霞,安甯伸手,格外潇灑地比了個帥氣的劍式。方才對着眼前之人輕哼一聲愉快道:
“相信我吧先生,如果一切都要用邏輯,甚至推理來判定,周圍的一切人或者物都要被一眼看到底,那這日子可實在太沒有意思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