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接下來,屬于何院首的話卻仿若一記驚雷,重重敲打在這位帝王的心上。
原來他的身體,早在不知何時,被人用了傷及子嗣的藥物,還是一味極其隐秘之物。
因着分量極輕,又用藥極其隐秘,若非今日機緣巧合之下,用上了與之相克之物,激發了藥性。
恐怕短則五年,多則七載,就會徹底失去擁有子嗣的能力。
而彼時,人至中年,就算有所不妥,也隻會認為力有不逮……
不得不說,幕後之人的确手段卓絕。
事關男子,還是一國帝王的尊嚴,甚至此舉,是否是為了鏟除異己,間接謀劃儲位還猶未可知。
可想而知,當時康熙的盛怒程度。
下首太醫院院首戰戰兢兢:
“回……回陛下,是臣……臣罪該萬死啊!不……不過還好發……發現的早,隻要好生調理一番,并無大礙……”
然而饒是如此,康熙的怒意也并未有絲毫消減,尤其在太醫院無論如何查處,也并未尋到絲毫蛛絲馬迹之時。
如此隐忍,如此能力……
今日能悄無聲息的絕他子嗣,那麼來日呢!
思及早前保成莫名染上的天花之症。
總之,這一刻,帝王的忌憚之心,無疑達到了頂峰……
回過神兒來,黑暗中,康熙目光下意識在身側之人清麗至極的容顔上微頓了一瞬:
“不知隐忍,膽大妄為,今日念你初犯,若是再有下次……”
然而話音落,床帳之内卻遲遲未有回應,康熙剛想發火,卻聽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……
原來不知何時,對方雙眸已然合上。
康熙:“……”
翌日清晨,揮退掉預備上前服侍的宮人,外間梁九功一頭霧水的從宮人手中接過衣物,正欲伺候自家主子更衣。
卻在下一秒,看到肩側那明顯的痕迹時險些傻在原地,垂下頭前目光下意識往紗帳後隐約鼓起的被衾瞧了一眼。
我勒個衛主子唉,以前隻覺得這位嘴巴跟抹了毒似的,沒成想也是真心大啊!
以前也就算了,發生了這種事兒,就問這位主兒今兒是怎麼睡得下去的!
思及昨夜帳中傳來的那些聲音,梁九功腦袋垂地更低了,連開口的聲音都弱了不少。
頗有些悄咪咪,做賊心虛的架勢:
“這萬……萬歲爺,要不奴才待會兒還是尋何院首,拿些藥過來。”
作為太醫院院首,旁的不說,這位何太醫嘴巴必然是極為緊實的。
聞言康熙隻擡眸淡淡地睨了他一眼,梁九功便知曉,這就是默認的意思了。
也是,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之事,這知曉的人還是越少越好。
旁的還好說,若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太皇太後耳中,衛主子這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