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整日從朕這兒拿東西拿得倒是順手,倒也沒見你用上幾回。”
“所以,萬歲爺您是心疼您那些寶貝東西了?”
話音落,在場兩人同時愣了一瞬。房間内,空氣徹底死寂一片。
不用想就知道這位臉色如何。
順手在桌上撈了塊兒杏幹放在口中,安甯這下徹底不說話了。
沉默了不知多久,目光在對面之人面上瞥了一眼,安甯這才開口,勉強算是描補道:
“是,臣妾是喜愛那些漂亮的珠寶飾品不錯,但您也知曉,妾身素來又不愛出門兒,總不能整日在家也把自個兒弄成個首飾匣子吧!”
“累贅不說,每日光是拆戴都要費一番功夫……”
誰讓清朝這旗頭實在煩人的緊。
要不是這會兒人還在,未免過于失禮,她早把這身繁複的裝束給換下了。
她私下如何,康熙自是知曉,目光在寝室四周打量了一番。
靠近軟榻的窗子上,細碎的琉璃片被零星貼合其中,雖比不得毓慶宮保成那裡的亮堂,卻也别有一番情緻。
軟榻上,價值千金的寒玉席,房間内的熏香,零星散落的話本遊記,就連連靠枕都是命内務府調制了好幾回。
為了讓自己更舒适,某人确實不遺餘力……
然而饒是如此,康熙眼眸深處,不愉之色依舊未曾褪下幾分。
擡眸往對面之人依舊清亮的眉眼中瞧了一眼,須臾才重新拾起手中長卷,淡淡地道了一句:
“得過且過,不思進取!”
安甯知道,這就是到此為止的意思了。
“對了,您早前不是答應過,這段時間會傳姐姐進宮的嗎?”
午膳過後,見這位仍是沒有要走的意思,似是想到什麼,安甯突然拉着人眼睛發亮道。
付出一頓不算小的代價後,次日長春宮内,安甯總算見到了這具身體的親姐姐,衛雲。
來人約莫二十八九左右,鵝蛋臉,杏花眸,容貌同原身起碼有三分相像。隻是比之原身,眼前這位衛家姐姐眉目間明顯更為淩厲一些,面容也有些硬氣。
但不難看出,也是個美人胚子。
此刻一襲略帶端肅的靛青色旗服,素白的皓腕間正戴着一方青玉手镯。
觀其衣着打扮,明顯之前日子過的還不錯,安甯不覺放下了些許心思。
也是了,如若不然,也不能每年都花上數目不小的銀兩為原身打點,還能大膽到想出教原身“病退”出宮的法子。
記憶中,這位衛大姐确實極有頭腦,兼之性子淩厲又果決……
如若不然,家中一朝出事,縱使出嫁女,日子怕也難過的很。
見到人的那一刻,甚至無需安甯多做僞飾,屬于這具身體的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。
“姐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