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片刻後,安甯終于忍不住試探着開口:“那個,您不會真有那方面的興緻吧?”
如果真有,那可太糟心了,甚至還有些想刀……怎麼辦?
可惜話還未落下,人便忍不住吃痛地嘶了一聲,還沒等她适應突然從高處墜落的失重感,迎面便對上一雙滿是暗色的眼睛:
“朕這興緻,是對你,還是對容若,瞧愛妃心裡不是清楚的很………”
啊這,瞅了眼身下淩亂的書案,還有外面明顯尚未暗下的天色。
怎麼辦,其實更懷疑了……
事實上,有這份懷疑的還不止一人。
由于這位小公子實在相貌風采過于出衆,且身份不明,口口聲聲叫着堂兄,然有心人翻遍宗室,也沒聽過有哪家王孫貝勒有如此氣度風姿。
這一來一回,可不就有人誤會了。
不過事關聖駕,雖是猜測,也都是心下悄摸摸嘀咕,并不敢高聲語。
初時包括安甯在内的一衆人都未曾察覺,甚至安甯還疑惑來着,不是說南巡路上,這些官員怎麼都不大愛送美人了。
然而就在衆人下榻江甯的那一日,親眼瞧着伺候之人個個眉清目秀,姿容不俗……
沉默過後,瞧着對面這人隐隐發黑的臉色,安甯心下是徹底笑噴了。
當然面上卻還一副驚訝的模樣,一雙格外清澈的琉璃目好似在說:
“不愧是天子近臣,看來還是曹大人了解您啊!”
了不了解的,反正這會兒這位臉色是真的黑,也是真的不痛快。就連素日極為得臉的曹大人,近來也因着因着一件小事平白糟了一頓訓斥。
一直到晚間,梁九功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前:
“回萬歲爺,因着那位公子,早前坊間是有些傳聞不假,不過大多并不信以為真。
隻道萬歲爺您英明神武,公子又是難得的坦蕩潇灑,風儀無雙,斷不做如此荒唐之事。”
實際上那些人說的是,臨安公子如此人物,冰清玉潔,又豈是那等谄媚之徒。
當然這話到底是不咋好說的。
唉,也不曉得辰主子是怎麼做的,明明尋常交談,期間也并未吟詩作賦,刻意展露才學。就這,都能引得一堆仰慕者處處推崇,甚至還有才子為其賦詩。
他也是服氣了,怪不得這幾日,萬歲爺這兒總歸心情不大順暢。
偏偏早前這話都應下了,又不好出爾反爾,在辰主子那兒失言。
忍不住頓了下,梁九功這才小心翼翼開口:
“隻這林子大了,什麼鳥都有,難免有些急功近利之徒……”
“對了萬歲爺,此次之事并非曹大人本意,而是其胞弟曹荃機緣巧合誤解了您的心思,這才出了此等烏龍。就在剛才,那些人已經被大人盡數換去……”
冷冷睨了他一眼,康熙隻繼續低頭批着手中奏章,也不知曉信是沒信。
一直到梁九功額頭冷汗都險些下來了,才聽案上之人淡淡道:
“下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