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頓片刻,安甯才複又認真道:
“您應該也知曉,納蘭侍衛于臣妾,大多不過欣賞之意,并無其他越矩心思。”
是嗎?
目光在對面之人愈發出塵絕世的容顔上停駐了片刻,康熙不置可否,隻随手将手中棋子撂下。
語氣幽幽道:
“愛妃早前不也說了,朕可不是那等心胸寬廣之輩……”
安甯:“……”
行了,不用強調,這下是真看出來了。
不過這會兒安甯想的卻是,如果她沒記錯的話,納蘭容若病逝去的時間好像就在明年。
原因好像是寒症來着,當然不排除眼前這位實在愛地很,走哪都要把人帶着。本就身子不算康健,還要四處奔波,不出毛病才怪呢!
這麼看來,留在江南幾年倒也并非壞事。氣候适宜,沒有太多家族壓力,又有一衆知交好友,說不得還真能機緣巧合的避過死劫。
這樣一個美人加才子,栽倒在這兒還挺可惜的。
思及此,安甯倒也沒多說什麼。對面康熙目光複又和緩了許多,一局畢,熟練地将人抱在膝上:
“知曉你不喜宮中拘束,朕前段時日已經命人加緊修繕暢春園,等過段時間,承德那邊湯泉行宮也将落成,那裡總歸沒太多規矩……”
啧,瞧這說的可真好聽。
跟這些都是為了她似的。
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玉穗,安甯心下不置可否。
若說她不喜宮中拘束,實際上眼前這位也不遑多讓。有沒有她這個人,這暢春園也是要加緊修的,湯泉行宮過陣子也是照舊要去的,如今倒是拿來讨巧了。
還真是,安甯心下輕啧,這位怕是她迄今為止遇上過的少有難纏之人。
看似溫柔體貼,實則丁點虧都不吃。
不過有好事兒不占王八蛋,安甯當即點了點頭。
這事兒也就翻過篇兒了。
回程路上,礙于外頭天氣已經有些轉涼,隻偶爾天色好時去甲闆上逛逛,其餘大多數時間都窩在房間内寫寫畫畫。
總之,出去這一遭,好似打開了什麼開關。
隻見安甯原本帶着些刻闆的畫技好似突然有了些許神采,除去技藝上尚還帶着些生澀外,倒也勉強達到了可堪入眼的程度。
正好閑來無事,幹脆就把這陣子見過的美景一一收錄下來。
無聊時也可拿來觀賞一波。
對此,安甯自己還沒覺得什麼,反倒是康熙這位爺明顯很是自得:
“還記得朕初初教你時,連個線條都把握不暢,不想才過了幾年,阿甯這畫藝,便已經初具靈性。”
安甯:“………”
對此,安甯隻有保持微笑,一臉“真誠”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