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人暫且将宮務交于承乾宮溫貴妃手中,一番收拾過後,官道之上,許是得了消息,太子同三,四兩位弟弟已經早早等在原處。
見到來人,幾人皆不由得愣神了一瞬,許是出來的匆忙,眼前之人身上并未有太多飾物,連身上的衣物也隻偏于簡單方便。
一襲雲錦所制的天青色騎裝同樣幹脆利落,周身并無太多紋繡,卻偏給人一種雨後清荷般的濯清之氣,隻一眼便叫人恍若置身風景秀麗的江南水鄉。
随着來人走進,連空氣都仿佛都帶了淺淡的蓮香。
同以往的明珠璀璨,出塵絕世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。
當汗阿瑪可真好啊……
在場,不止一人這般想到。
不遠處,方才十二三歲,定力明顯不足的胤禛險些漲紅了臉,好在這段時日為了彌補騎射上的不足,整個人黑了不止一度,這會兒倒也瞧不出什麼。隻攥着缰繩的手不覺握緊了許多。
簡單一番招呼過後,反應過來的三阿哥忙不疊開口:
“辰額娘,此去路途不算近,不若我們幾個兄弟先行一……”
可惜話音未落,卻見眼前之人已經翻身上馬,那同外表明顯十分不融洽的利落勁兒,直教三阿哥出口的擔憂之語硬生生卡在了喉中。
“三阿哥放心,本宮這兒不會耽擱你們行程。”
伴随着一聲輕揚的鞭聲,一直到眼前身影飛快消失,彼時三阿哥險些都有些反應不來。
還是一旁的太子輕咳一聲,神色有些複雜道:
“三弟許是不知,辰額娘這身騎術乃汗阿瑪親自所授,想來不會出什麼大事。”
說着同樣一甩馬鞭,向着行宮方向賣力疾馳而去。
身後又一批侍衛們忙不疊的跟上。
胤祉:“………”
緊趕慢趕,等一行人到達行宮已經是第二日淩晨,合着屏風簡單詢問了幾句,見人暫時沒甚大礙,安甯這才命人侍候梳洗。
等再回來時,隻見禦榻前,三阿哥整個人已經哭的那叫一個一把鼻涕一把淚,那無限哀切的調調,那毫無形象的作态,險些把一旁眼眶通紅的胤禛,還有不遠處,雖然面上擔憂,卻還盡力維持着太子儀态的胤礽比到泥地裡。
更甭提這會兒才姗姗來遲的安甯。
哇哦,真是好可怕的對照組。
出于對這位的了解,安甯可以輕易看出,這會兒這位面上雖然神色未變,心下怕早早記了無數個小本本……
好在安甯這人,隻要她心裡不心虛,沒人能教她虛。頂着榻上之人時不時落在身上的目光。一禮過後,安甯先是喚來太醫,仔細詢問了一通。
幾息之後。
瞧着榻上尚有些昏沉,目光卻依稀帶着幾分淩厲的男子,安甯不由有些無語。
她就說,之前的準備斷然不會毫無用處。
事實上,哪怕語焉不詳,結合着這人的狀态,安甯仍能輕易看出,對方此次隻是瞧着症狀兇險了些,隻要小心些壓根沒什麼大問題。
隻是個稍微嚴重些的風寒罷了。
不過這會兒太醫們三分都得強化到七八,甚至十二分的風格,安甯再熟悉不過,也無意多說什麼。
隻轉頭對着一旁的梁九功簡單吩咐了幾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