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,窗外幾株紅梅開的正豔。見一直到晌午時分,對方這才姗姗來遲,安甯不由有些好奇問道。
要知道,之前每逢宮宴,為了同妹妹相聚,衛雲總會盡量來早一些。
“哪有什麼,不過一群愛蹦哒的鼠輩罷了!”
随着自家妹妹坐在炕上一側,衛大姐滿不在意地開口道。
十幾年過去,四十來歲的衛大姐性子反倒愈發爽利了幾分,身材微豐,一襲略顯繁複的诰命大妝更顯眉眼淩厲逼人,自有一派氣勢。
說起陸家那些人,更是絲毫不帶正眼兒的。
末了還是見自家妹子實在好奇,衛雲這才開口解釋道:
“還不是你那倒黴姐夫,一個沒用的廢物,還整日瞎琢磨想要延續香火呢,打從寶珠嫁入王府,他倒是得意了不少。”
“被陸家那群蠢貨捧得不知道是誰了!也不瞧瞧閨女還有王府稀不稀地理他。”
說着,衛大姐不由皺了皺眉,眉眼間劃過一絲狠辣:“要不瞧在你外甥女兒的份上……”
“香火?姐夫他不是早不能生了嗎?”
隻當沒瞧見對方眉眼中的那些狠色,安甯伸手捏過一小塊兒酥酪放在口中:
“他這是想過繼?”
“可不是嘛!”衛雲冷哼一聲:
“這可是連人選都定好了呢,正是陸老二家的老幺,說來也好笑的很,為了這個人選,光是他老陸家裡頭,都鬥過不止一輪兒了。”
可不是嘛,白得一個未來王府福晉姐姐,貴妃姨母,還有偌大的家财。
這誰不眼紅呢!
當然美其名曰照顧晚年,繼承香火。
“可惜了,想的倒是美!”衛大姐劍眉微擡,顯然不屑一顧:
“老娘我辛苦打拼這麼久,手上那麼些銀錢寶貝可不是給旁人摘桃子的!”
末了又軟下語氣,拉着自家妹妹軟乎乎的小手溫聲道:
“小妹放心,不說還有你和寶珠在,你姐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。”
想從她這兒占便宜,門兒都沒有。
話雖如此,安甯眉間卻未曾放下許多,擡眸靜靜看着眼前的女子:
“阿姐,常言道,人為财死,鳥為食亡,巨大的利益下,誰知道人能做出什麼事兒呢?”
“有時候蠢人,尤其是利欲熏心的蠢人反倒顧及甚少,更易膽大包天。”
“姐姐可莫要小瞧了人才是。”
要知道很多時候越是聰明人,反倒越是容易栽倒在蠢貨手中。
何況她沒有記錯的話,距離上輩子衛家姐姐的病逝的時期,也快到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