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主動開口:「看來王隊的進展很順利?」
他拉開椅子坐下,表情讓我有些看不透,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回答道:「你認罪嗎?馳騁。」
「不認。」
「好,」他随手将文件夾扔過來,「自己看看吧。」
我翻開一看,内容十分詳盡,幾乎全都是對我畢業後工作經曆的調查。
「怎麼,還不認嗎?」他手裡把玩着一支打火機。
我沒回答。
他自顧自地說起來。
「馳騁,23歲,父母早逝。隻有小學學曆的你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,端過盤子洗過碗。」
「迫于生活,經常白天送外賣,晚上在ktv兼職。」說到這他頓了下,「還在工地幹過一段時間?」
我将口袋的手機連着充電寶稍稍往外挪了點,讓我的聲音能清晰地被錄進去,才開口回答。
「錯了。」
「嗯?」
「王隊,」我擡起頭看他,「你的調查方向錯了。」
現在的重點是找到兇手,搞清楚兇手的殺人動機。可這位警察的調查竟然把重點放在了我的工作經曆上,就算找到我在工地裡幹過一段時間又能怎麼樣?
證明我會砌牆?
比起這個,随便問幾個人應該就能知道這就是我的母校,再找幾個老教師或者翻翻以前的資料,多少也會有些收獲吧。
「王隊,是有人不讓你繼續往下調查吧?」
果然,他的臉僵了一瞬。
我調整了下坐姿,長舒了口氣:「看來這火還不夠大啊,那就由我來添一把。」
9
我叫馳騁,今年23歲,隻有小學學曆,卻在我們市最好的初中任職。
回顧我的人生,是一條長長的下坡路,而此時,我正站在最低點回頭朝盡頭看去。
看向我這一生的轉折點。
2012年9月,剛滿13歲的我拽着父親的袖口,哭地沒聲沒響,隻有兩條淚痕不斷延伸,看起來十分可憐和憋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