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卻不像三年那樣敏感了。
她微颔首,開口誇我:「你今天很漂亮。」
我笑道:「謝謝你,阿姨。」
然後,我就親自帶着爸爸媽媽去檢票。
碰見一個人打招呼的人,我就和她們介紹我的爸爸媽媽。
由于我的大大方方,爸爸媽媽也不再局促,變得自信起來。
将他們安頓好後,我回到了後台等待。
等到全場燈光熄滅,我眼前隻有黑色沉重的幕布時。
我焦躁的内心忽然平靜了下來。
台下漆黑一片。
我看不清爸爸媽媽的方向。
水袖翻動,以腰胯為中心,腳底輕靈轉動,我望着頭頂旋轉燈光。
腦海中想起我這些年來走過的路,三歲時,媽媽發現我舞蹈上的天賦,砸鍋賣鐵都要送我去學舞蹈。
後來,我憑借着舞蹈上的天賦,飛出深山。
可就算是萬裡挑一的天才,中國人口有十四億,合起來也有十幾萬人。
我越是努力越是絕望。
在我青春期時,我也曾自卑過,父母隻是農民,不像駱南川爸爸媽媽那樣擁有體面的工作,我總是羞于講出自己的家境。
我總覺得,我和駱南川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
他從出生起便沒有見過水稻。
而我則是靠着那些水稻,踏着爸爸媽媽用血肉之軀給我構起的階梯向上爬。
可就算是我精疲力盡,那也才是駱南川他們的起點。
往事種種不斷在腦海中閃現。
舞劇結束時,我仿佛還沉浸在那場舞劇的美夢中。
燈光亮起,我看清了父母的方向。
他們眼含熱淚,淚光點點。
我酸澀着鼻尖朝他們揮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