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辦法說太多的話,但是我們母女連心,她想說的話、想見的人,我心裡都明白。
“媽,那個人剛走,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,我讓他晚上來看你好嗎?”
“嗯……”我媽閉着眼,點了點年頭。
五十歲的人因為這場事故的打擊,看起來蒼老了十多歲,兩鬓的白發也都藏不住了,看得我心口一陣酸澀,腦海裡不停閃過陸斯年說的話。
最好的選擇……
這些年來,其實不是我媽舍不得我,而是我一直舍不得她。
周齊回來後,我告訴他這件事情,希望他可以轉告陸斯年晚上過來一趟,周齊跟陸斯年通了一個電話後,當場就給了我答複,約了晚上八點。
随着我媽清醒,身體的深度檢查也開始,腦溢血一般都是伴随着中風一起來,我媽的情況是屬于特比嚴重的。
一連串檢查後,醫生确認我媽左側身體已重度中風,就連做輪椅都很困難,恐怕以後幾十年都要卧病在床。
這無疑是在我沉重的心口上又壓上了一塊巨石,在悲傷的同時恨得牙癢癢,咬牙切齒的重複着“高明偉”三個字!
所有的苦痛,我都要在他身上一一讨回來。
***
晚上八點,陸斯年準時出現在病房裡。
我媽擡着眼看他,眼神裡閃着光,認真而嚴肅,跟她疲憊的狀态截然不同,等上上下下都打量了陸斯年一圈後,她說,“一月,你……出去,我要跟他,談……談談……”
對于我和陸斯年的事情,我什麼都沒說,我媽見過的也隻有我跟他的床-照,如果讓她跟陸斯年兩個人單獨聊聊,我心裡充滿了擔憂。
我的第一段婚姻狼狽可笑,如果讓我媽知道我的第二段婚姻,又被我當成利用的工具,她會受不了的。
“媽,你有什麼話想說,就當着我們兩人的面說好了,又沒什麼秘密是我不能聽的。”
“一月……聽話……出去……”
我媽還是堅持己見,我又不想答應,左右為難的時候,陸斯年悄無聲息的握住了我的手。
我怔了怔,眼神微愣的轉身看他。
陸斯年沉聲說,“聽你媽的話,出去吧。”
我皺着眉,眉宇間全是不放心,害怕陸斯年說錯話,反而還加重了我媽的病情怎麼辦。
陸斯年卻抓着我,将我用力的往外推,并貼在我耳邊小聲說了句,“我知道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”。
我停下了手上掙紮的動作,就這樣被他推到了門外,看着病房門一點一點的關起來。
陸斯年跟我媽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,這段時間裡我在走廊上來回踱步,心裡全是忐忑不安,但是VIP病房的隔音非常好,哪怕我貼着耳朵偷聽,都沒聽到任何聲響。
我媽身體虛弱,說不了什麼話,半個小時的時間裡肯定是陸斯年說得多,但是陸斯年又不是善談的人,兩人第一次見面,聊什麼能聊這麼久。
我的耐心被擔憂消磨殆盡,都打算直接推開門的時候,陸斯年出來了。
我伸着脖子往裡看,看到我媽依舊平安的躺在病床上,才算是松了口氣。
拉着陸斯年到門外說話,“你跟我媽說了什麼,怎麼能聊這麼久?”
陸斯年像是沒聽到我的提問,隻是說,“你媽也有話要跟你說,你可以進去了。”
“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