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小被送入陸家,周圍的所有人都不是親人,甚至伸着獠牙時刻等着他死。那天我在陸家别墅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,圍繞着陸氏集團的争奪才是真正的血腥戰場。
陸斯年愣了愣,轉身看着我,臉上還帶着笑,聲音卻冰冷的仿佛是從地獄而來,“江一月,你以為跟我結婚了,就有權利過問我的私事?”
“我……”我有些恐懼地看着他,咬了咬唇,才把顫抖壓住。
是我逾矩了……
哪怕我們剛才以夫妻相稱,還演了一出夫唱婦随的戲碼,但是陸斯年終歸還是那個陸斯年,他狠厲殘忍的手段我不是沒見過,怎麼會允許别人同情他呢。
我低着頭,良久,才又說道,“陸斯年,對不起。”
還不等陸斯年回答,緊接着又是一陣開門聲,周齊回到辦公室裡,說道,“陸總,市場部已準備就緒,江小姐可以下去了。”
陸斯年點了點頭,臉上的寒氣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,又重新看向我說,“江一月,我已經把你送上了這個位置,接下來要怎麼做,是你自己的事情。”
我心中稍沉,明白他話裡的意思,他的戰争結束了,緊接着是我一個人的戰鬥。
哪怕我們現在是互取所需的情況,但是我還是清楚陸斯年所做的遠比他答應要給我的更多。
“謝謝。”我在轉身離開前說道。
“等一下。”陸斯年突然叫住了我。
我停下腳步回頭,發現陸斯年走到了我跟前,他目光往下注視在我的胸口上,擡起了手——
一夕之間,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,隻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,眼神随着他的手指一動,最後落在我外套的胸針上。
那是一個白銀搭配珍珠的胸針,設計成了百合花的形狀,跟我身上的這套白色套裝很配,因此出門的時候我戴上了它。大概是時間長了,看起來有些歪。
陸斯年取下胸針,又給我重新戴上,他神色認真,骨節分明的手指仔細調整着位置,指腹還輕輕滑過最頂端的珍珠。
不知為何,我的胸口上竟湧起一陣酥麻,連呼吸也急-促了起來,好像記憶模糊中的那個晚上,他撫-摸着我的身體,一寸一寸的滑過……
我分不清陸斯年是有意還是無意的,隻覺得自己戰栗的幾乎要發抖,而陸斯年恰在這個時候收回了手。
他擡起頭看向我,黑眸裡平靜又淡然,然後在轉身的同時說道,“去吧,周齊會跟着你的。”
我看着他的背影發愣,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走出辦公室,但是腦海裡還是霧蒙蒙的,既緊繃又茫然,砰砰的心跳怎麼也壓不下去。
腳步随着周齊往電梯走,還是忍不住轉過頭,往回看了一眼,隔着一層磨砂玻璃,隻能隐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。
就像是我認識的陸斯年,怎麼也讓人捉摸不透。
他一直說着最殘忍的話,做着最冷酷的事情,卻又在某些細微的時刻流露出溫柔的模樣,好似一個幻影,卻又是真正存在的。
随着叮咚一身,電梯門打開了,周齊看出我一路上的失神,他特意在這個時候提醒我說,“江小姐,十六樓到了。”
這一棟樓全部都是陸氏集團,一樓到三樓是以展覽觀賞為主,其他的樓層裡分布的各個職能部門,越往上,代表權力越大,所以陸斯年的辦公室是在二十二樓,就隻是在董事長之下。
而十六樓,是屬于市場部的。
我聽到了周齊的暗示,斂了斂心緒,随着他一齊踏出電梯。
市場部以男性職員為主,全部都是整齊劃一的黑色西裝,我一個女人出現在這裡尤其顯眼,更别說我的身旁還跟着周齊,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,目光直直的打量在我們倆人身上。
“周助理好。”有幾個職員擦肩而過,紛紛跟周齊打着招呼。
我特意多看了那幾個人一眼,他們神色謙恭,也由此可以看出,哪怕周齊隻是區區一個助理,卻也有相當的威嚴,他的神色中也隐隐帶着高人一等的感覺。
我的目光很快從周齊身上移開,而是環視了偌大的辦公區域一圈,認真的掃視過每一個職員後,卻沒看到我想見的那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