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,她說自己太驕傲;三年後,她放下了自己的驕傲,也打算放下自我,就像是完全浸泡在咖啡杯裡的棉花糖,可是陸斯年卻意外跟我結婚了,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。
“對不起。”我低着頭,小聲說。
砰,傅佳人重重地放下咖啡杯。
我聽到響聲擡頭,看到怒氣氤氲的倩容。
傅佳人愠怒着開口,“江一月,你以為自己跟陸斯年結婚了,就是赢了我嗎?陸斯年心裡有别人的事情難道你不清楚嗎?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對不起。”
“對不起。我的‘對不起’不是那個意思,我是因為剛才的那個‘對不起’才跟你說對不起。我并不覺得自己赢了你,隻是對自己的出現很抱歉。”我解釋着,可是其中繞來繞去,像是變成了繞口令了一樣,就連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麼了。
這麼一鬧騰,傅佳人臉上的怒氣褪-去了。
她一邊攪動着咖啡,一邊笑了下,“江一月,雖然你處處不不如我,可是有一樣你倒是赢了我。”
“什麼?”我不解道。
傅佳人喝了一口涼透了的咖啡,臉上笑容猶在,說了兩個字,“名字。”
傅佳人……傅……負……負佳人……
我的思緒轉了好幾圈,才明白了傅佳人所說的話,像是聽了一個冷笑話,根本笑不出來,隻能借由低頭喝水的動作,掩飾臉上的尴尬。
傅佳人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,她接了個電話,轉頭看向窗戶外面,搖了搖手。
我也望出去,看到馬路對面停着一輛白色的奔馳,沈行遠站在車邊,正朝着咖啡廳的方向揮手。
“行遠哥來接我了,我給你最後三分鐘,你還可以再問我一個問題。”傅佳人挂斷電話,幹脆利落的說道。
今天的見面本是傅佳人主動約我談事,可是最後去變成了我不停再追問以前的事情,或者說,她就是想借由這種方式告訴我一些事情。
我并未注意到其中本末倒置的關系,而是沉了沉神色,最後問道,“陸斯年當初跟你結婚是因為什麼?”
你們為什麼會結婚?
對于我的這個提問,傅佳人沒有任何的意外,也不覺的我是在試探她的隐私,甚至于她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等着我問這個問題。
時近傍晚,陽光裡染上了一絲夕陽的嫣紅,斜斜地穿過咖啡廳的玻璃,落在傅佳人的側臉上,好像是八-九十年代的電影畫面一樣,光線朦胧,帶着歲月和記憶的沉澱。
傅佳人也像是陷入在這種氛圍中,手上的小銀勺慢慢地停下了攪動,咖啡杯裡蕩漾的漣漪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,恢複平靜的同時她輕擡了眸子,雙眼直直的看向我。
她說,“因為我長得漂亮。”
說話時,傅佳人的臉上還帶着絢爛的笑容,是從内心深處散發出來的驕傲和美麗。
對于她的這個回答,我一臉的瞠目結舌,要不是之前她對我推心置腹的說了“雲朵和咖啡”的故事,我幾乎都要懷疑傅佳人是不是在耍我玩,不然怎麼可能是這麼……這麼……滑稽的答案。
傅佳人的确長得漂亮,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,她卻兼具了骨相和皮相,在加上優渥生活環境培養出來的内在氣質,傅佳人比一般的女明星都更勝一籌。
可是單單隻是長相,就成為兩個人結婚的理由,有些可笑,而且陸斯年也不像是如此膚淺的人。
“怎麼?你覺得我在騙你?”傅佳人輕而易舉的看懂了我臉上的反應,反問道。
“不是……”我搖了搖頭,否認她所說的話,可是口是心非,心裡還是無法認同傅佳人剛才說的話。
傅佳人的嘴角還是上揚着,可是笑容卻不見了,輕哼了一下說,“我很感謝老天爺給了我這張臉,但是也恨它給了我這張臉。江一月,你現在或許不明白,但是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。”
臉……傅佳人的臉明明如此的出衆,為什麼她的語氣會如此的厭惡?
傅佳人沒有給我太多思考的時間,她已經說完她想說的話了,拿上手提包連一句再見都沒說,姿态優雅站起身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