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手捂在腹部之上,痛的直不起後背。
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婦科疾病,我也有生理痛的毛病,但是并不嚴重,隻是輕微的陣痛,都是在可以忍耐的範圍内,從來都沒有痛到全身佝偻。
我忍着疼痛,眼前閃過白歡歡倒在地上,暗紅的血液從她身體裡流出來的畫面,渾身一下子失了溫度。
顫抖着手臂,擡起手心……
原先沾染在手指上的血液不見了,可是那種溫熱而粘稠的觸感如同鬼魅一樣的如影随形。
到底是多麼深的仇恨,才讓白歡歡甯願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方式來報複我……
我一面困惑着,另一面卻是務無比憂心,白歡歡現在怎麼樣,她的孩子能保住嗎?都七個月将近八月了,孩子應該成型了,如果早産也有保住的機會吧?
一個一個疑問和擔憂浮現在我心頭,我再也忍不住硬撐着手臂下床。
我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換過了,成了藍白條紋的病号服,床邊還放着一輛輪椅,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力氣,坐上輪椅後立刻離開了病房。
我心中發急,卻忘記擔心自己,為什麼會被換上病号服,為什麼會有輪椅放在一邊,這些都來不及細想。
在樓層中心的護士問詢中心,我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。
白歡歡正在進行手術,手術房在五樓,情況暫時不知道,要等手術結束後醫生的告知。
我說了聲謝謝,立刻轉着輪椅朝電梯而去,心急的來不及多看一眼旁邊的标識,寫着“婦産科住院層”。
出了電梯往左,我很快找到了手術室,遠遠地看到兩個男人拉扯在一起,停了下來不敢再靠近。
其中一個是高明偉,另一個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,身形跟高明偉差不多,面容成熟中依稀看得出年輕時候俊朗的模樣,跟白歡歡有些相似。
他是……
我心中剛浮現猜想,就看到中年男人揮着手臂,朝着高明偉臉重重的打了一拳出去。
“姓高的!我把女兒交給你,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嗎?”中年男人憤怒地低吼着,聲音暗啞而痛苦。
他是白歡歡的父親。
看着這一幕,我心口酸澀發緊,眼角也跟着一陣漲熱,眼淚差一點又流了出來。
那是父親啊……
哪怕我的母親不願意提及,可是我還是無數次的幻想過我的父親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;想着他會不會有一天像超人一樣出現,向我們道歉,說他是愛我們的;
或許是因為身體裡留着相同的血液,我知道他是一個不合格的丈夫、父親,可是還是忍不住将他想成一個出色的男人,期待着他的出現。
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,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,我連開口讓他看我一眼都不敢。
面對白父的職責,高明偉的臉上沒有意思的愧意。
他抹了一把嘴角,抽痛的閉了閉眼,眼神裡閃過一抹惡毒,要不是在公共場合,高明偉肯定一拳打回去。
“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,管我什麼事情?如果不是醫院打電話給我,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!”高明偉态度堅決的說道,甚至轉身就想走。
“你别走!我的話還沒說完!”白父氣急敗壞着,一把拉住高明偉的手臂,“你這個負心漢,歡歡現在在手術室裡生死不明,你竟然還想一走了之,你到底有沒有良心,她是你的妻子!她肚子裡懷着的可是你的孩子!”
“呵呵。”高明偉嘲諷的冷笑了下,“我的妻子?叔叔,你恐怕搞錯了。白歡歡從來都不是我的妻子,我們根本沒有結婚,難道你的女兒沒有告訴你實話嗎?”
“怎麼會……”白父既錯愕又驚恐,眼神不可置信的顫抖着,“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,連孩子都有了,怎麼會沒有結婚?歡歡跟我說,你們領證了,隻是想生了孩子後再舉行婚禮。”
“這就要問你的女兒了,她為什麼要欺騙你?”高明偉無恥的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