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另一邊被陸斯年空出來的位置,有股熱氣正在往頭頂上沖。
這一回,輪到我沉默了。
陸斯年沉黑的眸子掃了一眼說,“我們又不是沒睡過,你怕什麼?再說你剛懷孕三個月,就算我再饑不擇食,也不會對你下手的。”
“哼。你才術後三天,有沒有這個能力都不好說,我怎麼會怕你,一起睡就一起睡。”我帶着微微的嗔怒,應下了陸斯年的話。
陸斯年又看了我好幾眼,漆黑的眼底湧動着一股暗流,等再往後的日子裡,我才會明白“男人的能力”是絕對不能觸及的話題。
病房裡沒有我的換洗衣物,隻有陸斯年的幾身便服和睡衣,我在簡單梳洗後,換上了他的睡衣。
陸斯年身形高大,睡衣為了追求舒适,更是寬松的款式,穿在我身上,哪怕袖子和褲子已經折了三折,還是滑稽的想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。
不僅是長度,就連領子也是,就算扣到最上面一顆的扣子,還是大大的敞開着,能看到一片雪白的胸口。
我掙紮了良久才鼓起勇氣脫掉内-衣,又對着鏡子調整了良久從洗手間裡走出去。
陸斯年依舊床頭看東西,不再是公文或者是财經雜志,好像是一本書,應該也是周齊帶來給他的。
聽到我的腳步聲,陸斯年擡眸瞅了幾眼,神色沒有任何變化,又将目光轉回他手裡的書上。
我因此稍稍的松了一口氣,走向床邊的腳步輕悄悄的,拉起被子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,平躺上去之後,立刻拉着被子抵在下巴處,全身上下都僵硬着,唯有一雙眼睛還在咕噜咕噜的打着轉。
我看到陸斯年看書的封面上印着作者的名字,東野圭吾。
那是一個日本非常著名的推理小說家,在國内也有一定的知名度,我以為他看的會是什麼經濟類的原文書,沒想到會是這種略帶趣味性的小說。
再往上,我看到了小說的名字《白夜行》。
我沒有看過原文小說,但是看過同名電視劇,依稀的記得裡面講了一個男人默默守護着心愛女孩的故事,從童年到成年,哪怕是在最後死亡的那一刻,男人都沒有放棄。
我皺了皺眉,憂慮小說内容會不會是陸斯年心裡的折射。
陸斯年用餘光掃了我一眼,見我目光灼灼的緊盯着他的小說,問道,“你也想看?”
我連忙搖頭,提醒道,“很晚了,你該休息了。”
陸斯年似乎并沒有沉迷劇情,聽了我說的話後,很快放下了書,一邊按向床頭的開關,一邊看着我說,“我關燈了。”
“嗯。”
我應了聲,等着陸斯年關燈,可是他許久都沒動作,好像是在等着什麼。
良久,他又說了一句,“閉上眼睛。”
我沒有問為什麼,順從的閉上了眼睛,随後就是啪嗒一聲,房間一下子陷入在黑暗中。
我睜了睜眼适應周遭的黑暗,腦海裡想起的卻是之前在醫院的那一晚,陸斯年在開燈前用手蓋在我的眼睛上,等亮光閃過後,才一點一點的拿開。
都說無形撩是最緻命的,我真的被陸斯年這種小細節的舉動,圈的死死的。
陸斯年也躺下了,病床很大,就算是睡了兩個成年人也留有很大空間,并不會碰到彼此,可是我還是感覺到陸斯年身上的氣息和熱氣在不停穿過來。
我和陸斯年的确睡過兩回了,但是每一次都是激烈的纏綿,在劇烈的宣洩後累的暈過去,像現在這樣蓋着棉被純睡覺,倒是是在不适應。
我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睡了一會兒,根本睡不着,胸口反而鼓噪的跳動的更加厲害……
就像青春期裡春心萌動的少女,隻是一個簡單的觸碰,就控制不住的會有小鹿亂撞的感覺,連全身的溫度都陡然升高着。
在這個時候,我不禁有點後悔剛才的決定,或許還是回公寓更好一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