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的處境,不由自主的将自己陷入在悲傷中。
末了,最後還是傅佳人先從怅然的情緒中抽身出來,問我說,“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看花嗎?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?是不是宋佳玉出事了?”
說道末了,她的語氣有些發急。
我連忙解釋道,“不是,宋佳玉很好,她沒有任何事情。今天我來找你,是想跟你聊聊沈行遠。”
“行遠哥?”傅佳人立刻揚了揚眉,眉心緊緊地糾在一起,看起來比剛才更激動,“行遠哥出了什麼事情?他雖然每一天都陪着我,可是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。是不是我連累他了?”
這樣的擔心憂慮,我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的。
“給我做産檢的醫生姓蘇,是沈行遠的學長,他跟我說了一些話……”我将蘇醫生告訴我的話,全部都轉告給傅佳人,“傅小姐,這件事情錯不在你,但是現在唯一可以勸說沈行遠的人,也隻剩下你了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我一直都知道……”傅佳人喃喃着,“行遠哥二十歲那年,已經跟着他的教授進手術室了,甚至主刀了一台高難度的腦部手術。手術成功後,他很開心,迫不及待的打了電話給我。”
那樣的驕傲,要跟自己最喜歡的人分享。
傅佳人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沈行遠當時的興奮,一直将喜怒哀樂藏在笑容背後的男人,失控的在電話那頭尖叫。
這是鐘愛的事業帶給他的成就感。
傅佳人一邊回憶,一邊說,“行遠哥也不管我聽不聽得懂,不停的跟我講解着人類腦部錯綜複雜的神經,我聽得出他言辭之間的驕傲,但是在末了,他卻跟我說,讓我等他,等他成為一個出色的心髒科醫生。”
以沈行遠的能力,他的确能成為一個出色的心髒科醫生,可是這樣就會浪費他在腦科方面的天賦。
“後來沈行遠選了腦科,是因為你嗎?”我問道。
傅佳人點頭,“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醫學院裡的名人,他們幾乎都知道行遠哥學醫是為了我。在選定科室的那段時間裡,不停有醫學院的學生給我打電話……”
在那個時候,傅佳人心裡眼裡都隻有陸斯年,又怎麼會感覺到沈行遠藏得如此深沉的感情。她在不堪其擾之下,甚至對沈行遠發了火,讓他趕緊選擇腦科,不要在影響她的生活了。
想到這些,傅佳人的心裡全都是愧疚。
她歎了一口氣,雙眼看向了花房之外,“你放心,我差點毀了行遠哥一次,不會有第二次的。我一定會勸說他會醫院,就算我不在了,他也要成為拯救許許多多生命的醫生。”
玻璃花房之外,沈行遠和陸斯年并肩站着,兩人在說着話,似乎是什麼沉重的話題,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份凝重。
那麼遠的距離,沈行遠好像能感覺到傅佳人的凝視一樣,也轉眼望過來,臉上還浮現溫柔的笑容。
傅佳人看着沈行遠,我卻看着陸斯年。
陸斯年依舊擰着眉,俊朗的臉上寒霜密布,我多麼希望,他也很像沈行遠一樣對着我笑了笑。
我怅然的想收回注視,然而就在這個時候,突然的傳來一陣巨風,連在花房裡,也能聽到冷風呼嘯的聲音,更别提外面了。
陸斯年和沈行遠的衣角随着巨風快速的抖動着,黑發也淩亂的飄動,就連放在别墅二樓陽台上的花盆,竟然也被這一陣風吹動了位置,正直直的砸下來!
“斯年,小心——”
“行遠哥!”
我和傅佳人同時爆出尖叫,傅佳人甚至激動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,纖瘦的身體迫不及待想沖出去。
陸斯年和沈行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見我們站起來,正要往花房這邊走。
就在這個瞬間,掉落的花盆砸在了他們身後,發出花盆碎裂的聲音。
“是在身後……沒砸到……他們都沒事……都沒事。”我連連喘息着,像是溺水的人終于呼吸到了空氣一樣。
傅佳人也是全身一陣虛脫,雙腿一軟跌回了輪椅上,喃喃道,“行遠哥……行遠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