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,三張高背椅上坐了人。
本次圓桌會議的主持人,是一位瘦小的老者。
他穿寬大的淺灰色亞麻長袍,打着赤腳,除了手中的一根老人拐杖,身上再沒其他飾品,極為樸素。
他光頭,銀須長而濃密,一直垂到胸口處。
他的雙眼灰白渾濁,還泛着銅鏽般的花紋質感,十分奇怪。
老者名叫尼古,是大劇院的看門人。
當然,這隻是他的表面身份,他的真實身份是蒼母教的長老,最早加入蒼母教的核心成員之一。
尼古還有另一個特殊身份,按人類的說法,他是迷失者之王。
雖為“王”,他卻沒有任何能力或天賦。
尼古區别于普通迷失者的地方是:即便聽見号角者的歌聲他也不會暴走,而且他不會因為目睹到“超凡現象”而暈倒,或自動修正邏輯。
他很清楚自己是迷失者,不過有些時候,他又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人類,這是一種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自欺欺人,這讓他的行為時常顯得分裂和矛盾。
但恰恰也是這一點,讓尼古能跳出獸的局限,用更高位的眼光俯瞰全局,成為“智者”和“先知”般的存在。
尼古左邊,坐着一個女人。
她身高一米九,四肢修長而健美,一頭狂野的藍色長發,皮膚是很淺的灰藍色,身體的隐私部位覆蓋着堅硬的深藍色鱗片,像一件铠甲戰衣。
她長着兩隻動物的尖耳,雙眼間距微寬,眼睛狹長,眼珠豎起,像兩顆冰冷的金色玻璃球。
無論是以人還是獸的審美标準而言,她都稱得上美麗。
她叫蒂娅,嗔獸中的殺伐者之王。
蒂娅旁邊坐着一個中年男人,他身高一米七,消瘦單薄,坐在蒂娅身旁,就像是一個小矮人。
他一頭短硬的褐發,一張略顯猥瑣的窄臉,褐藍色的眼珠亂動着,仿佛一直在警惕和觀察着什麼。
男人穿着一件無袖黑背心,兩隻手臂上紋着無數的臉孔,這些臉孔的表情大多扭曲,痛苦猙獰地擠壓在一塊,像是正在地獄的油鍋中煎熬的怨靈。
這些臉孔并非真的紋身,而是很多覺醒者們被殺死前的怨念,以一種“能量烙印”的方式烙在了男人的雙臂上。
此人叫托庫斯,嗔獸中的吞噬者之王。
凡是被他殺死的覺醒者,其天賦都将被他永久“記錄”,不過這些天賦都會發生異變,且強度有限,按覺醒者的天賦等級換算,這些“天賦”的強度不超過3級。
之前,生長在明鏡手臂上的那朵小紅花,正是托庫斯使用的天賦。
多年前,他吞噬掉一個擁有天賦的覺醒者,是個年輕人,他死前一直在哀嚎和求饒,這讓托庫斯無比愉悅。
或許正因為吞噬覺醒者時的體驗過分美妙,這導緻托庫斯在平日裡都感到特别空虛和無聊,當然,見到蒂娅除外,這個該死的美麗女人,讓他着迷得不行,可惜就是泡不到。
劇院空蕩寂靜,明亮的舞台上,三人圍桌而坐,尼古沉默着。
托庫斯說起了閑話:“蒂娅,你越來越美了,真不打算找個男人麼?”
蒂娅斜了托庫斯一眼,不說話。
“考慮下我啊。”托庫斯嬉皮笑臉:“我知道你嫌我矮,但這不是問題,等我吞噬一個的覺醒者,你想要多高我都可以變。”
“想當我男人,先打赢我再說。”蒂娅語氣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