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手!”柳輕盈甩開巴秋池的手,她從錢夾裡掏出兩張錢丢在桌上,生氣地沖出店門。
巴秋池似乎早在意料之中,她趕忙又喝一口黑咖啡,穿上鞋,小跑着追出門,留下一臉錯愕的圍觀者。
高陽心情複雜,起身追出了咖啡店。
他剛一推門,就被一片跳躍的橘紅色碎光晃到了眼睛。
他定定神,發現自己來到離江上遊的老漁人碼頭,眼前是破舊的碼頭和一輛退休的撈沙船,腳下是柔軟潮濕的淺灘。
柳輕盈和巴秋池站在淺灘上,時間已是傍晚,江面波光粼粼,晚風輕撫着紅色的江岸,帶着憂傷又失落的醉意。
高陽稍一思考,便接受了電影剪輯般的跳場方式,畢竟這是柳輕盈的,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節選自己的記憶,确保都是有用的信息。
巴秋池彎腰撿起一塊平滑的小石子丢向水面,一連打出六個水漂,她很開心:“哇!破記錄了!”
柳輕盈憂心忡忡地看着江面,懶得回應。
“小柳,開心點嘛。”巴秋池湊過來,挽住她的手:“我當媽媽了诶,你不為我開心麼?”
“孩子是老朱的?”柳輕盈冷冷問。
巴秋池點點頭:“是個女兒。”
“像誰?”柳輕盈隻關心這個。
“當然随我啦。”巴秋池笑了。
“謝天謝地。”柳輕盈長舒一口氣。
“嘿嘿。”巴秋池很自豪,“她叫巴有期,小名巴小萌。”
“她在哪?”柳輕盈問。
“一個很安全的地方。”巴秋池一臉神秘的眨了眨眼:“她現在的生命差不多是靜止的,你可以理解為冬眠了。”
柳輕盈臉色一沉:“你又在搞什麼鬼?為什麼要對孩子做這種事?”
“為了她能幸福。”巴秋池認真回答。
柳輕盈越發糊塗了:“巴秋池,你現在講話颠三倒四的,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,哪句話是假,我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了。”
“小柳,别着急。”巴秋池深深看一眼柳輕盈,她轉身,找到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,又指着身邊另一塊石頭,“來,坐,我跟你慢慢說。”
柳輕盈猶豫了會,在她身旁坐下,臉上還有些賭氣。
“去年春天,我發現自己懷孕了。”巴秋池眯着眼,幾根發絲在臉上輕輕舞動:“我開心壞了,你知道的,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。但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和老朱,我本想着,等老朱生日那天再告訴他,當作生日禮物。”
巴秋池淡淡一笑,眼神有些複雜:“結果,我遇到一個很厲害的人。”
“誰?”
巴秋池搖搖頭:“不能說。”
巴秋池微微側身,溫柔地牽起了柳輕盈的手:“小柳,我以前啊,從不知道什麼是害怕,就算死亡也覺得沒什麼。可當懷上了孩子,我好像就有了軟肋,我希望孩子今後能生活在一個美好的世界,能有一個完整的幸福的人生。為此,我願意付出一切。”
柳輕盈越發擔憂:“小巴,是不是被那個人給威脅了,所以才跟老朱離了婚,消失了一年。”
“恰恰相反。”巴秋池笑着搖頭:“是那個人找上我,想得到我的幫助。”
“幫助?”柳輕盈又糊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