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鐘後大家重新在篝火旁聚集,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。
百裡弋坐在人群中間,盡管眼神憂郁,姿态卻悠然平和,就像一位布道的智者。
這次又回到問答環節,最先開口的是沒什麼存在感的婷婷,她聲音有點小:“百裡老師,我想知道,你和你的老師經曆了什麼,你們為什麼會失敗?”
百裡弋似乎被勾起了沉重的往事,默然了好一會。
他拿起一塊木柴,扔進篝火中,濺起少許火星:“故事太長了,我簡單說下吧。”
“我老師所在的那一屆,覺醒者們到最後都沒能集齊十二塊符文,而且,絕大多數覺醒者都不是死于末日,而是内戰。”
“果然,無論什麼時候,人類的尿性都差不多。”鬥虎一臉預料之中。
百裡弋平靜陳述:“當時的絕大多數人類根本不相信末日這一說,盡管大家也在探索真相,追求力量,但并不團結,還經常為了各自的立場甚至是私欲開戰。”
“那一屆沒有麒麟這樣的領袖給大家創造一扇門作為共同目标,也沒有龍這樣的領袖堅定不移地相信門的存在。”
百裡弋看向高陽:“那一屆的神嗣運氣也不夠好,還不夠強大,沒能阻止咒淵,其他覺醒者也一樣。”
“生于憂患,死于安樂,古人誠不我欺啊。”木子土笑盈盈地揮着折扇,好像這事跟自己沒啥關系。
朱雀看向百裡弋:“等于說,你老師那一屆的失敗原因,是咒淵。”
百裡弋點點頭:“我老師靠8級作弊,躲過咒淵,躲過重啟,偷渡到下一屆,也就是我那一屆。”
“老師希望能在我這屆破局,他集合覺醒者,帶領大家尋找希望,我是在後期才加入組織,成為他的學生。”
“老師認為,他雖然偷渡成功,但已經被貪吃蛇察覺,因為當他現身沒多久,便不斷碰上高級獸,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,隻能是來自貪吃蛇的意志幹擾。”
“他認為獸是貪吃蛇和蒼道對抗的産物,獸所謂的使命、能量、獸性,恐怕皆來自貪吃蛇。但獸畢竟在蒼道的地盤内活動,自然也被蒼道施加了影響,這主要體現在蒼道對獸的約束上,以及它們人性的一面,兩股意志在獸的身上達到了微妙平衡。”
“原來,這就是獸的開關。”九寒若有所思。
“上一屆,是我們人類離破局最近的一屆。”百裡弋的聲音中透着遺憾:
“當時,我們順利找出十二符文回路,跟妄獸全面開戰,大獲全勝,但是咒淵降臨,跟很多鬼融合,非常恐怖,我方的神嗣最終跟咒淵同歸于盡了。接着,迎接我們的是舞台的落幕者——七死獸。”
“七死獸,可能是所有‘存在又不存在的人類’的人性弱點的集合體,它們強大無比、深不可測,失去神嗣的我們不再是對手……”
“抱歉,打斷下。”高陽想到什麼,“你老師那一屆和你那一屆的神嗣,第一天賦是什麼?”
百裡弋回想了一下:“我老師那屆神嗣的天賦是,我那屆是。”
——看來神嗣跟神嗣也有區别。
——可能“系統”這東西,真的隻有我有。
高陽若有所思。
“高陽,你覺醒後的第一天賦是吧?”百裡弋問。
高陽大方承認:“是。”
“神嗣的共同之處在于都是生獸和人類所生,但在領悟天賦上沒什麼規律。”百裡弋繼續回憶:“當時,跟七死獸的戰鬥,老師稱為謝幕之戰。”
“那一戰,人類輸了。”百裡弋聲音蒼涼,背後藏着千鈞的沉重。
“老師死後,我領悟直接八級,那一刻我明白了,我還不能死,我得苟活下去,成為下一任‘時間偷渡者’,前往下一屆,完成老師和同伴們的遺志,所以,你們見到了我。”
朱雀皺眉,有些怨氣:“既然這樣,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?如果我們早做準備,根本不會走到今天的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