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住在書房,偶爾會在客廳活動,至于我不在家的時候,他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。
漸漸地我做飯開始迎合自己的口味了,從年輕我就喜歡辣一點,口味重點的。和他結婚後,他們一家口味都比較清淡,不喜辣,也不喜鹹,孩子們的口味也是一樣。以前每次吃飯,我都會做符合他們口味的菜,而我自己就是比較簡單,盛一碟自己腌的辣椒這樣吃。
現在換成了高鶴林自己買榨菜就着白米飯吃了。
有時候他實在吃不下,就讓女兒過來給他做頓飯,這麼多年他都沒進過廚房,又哪裡會做飯。
女兒和兒子知道他們的爸爸過這樣的生活,都紛紛來指責教育我:「你現在怎麼越來越自私了,做飯都不顧及我爸了,我爸身體不好,醫生交代那些你都忘了?」
兒子也點頭附和,「媽,你以前不是這樣的,怎麼現在變得我們都不認識你了。」
我看着他們,眼裡沒有一絲情緒,「從你們不要親媽,跑去讨好夏晴的時候,我也不認識你們了。」
女兒再次吼道,「你懂什麼,夏姨有關系能把我們調到國企有個鐵飯碗,都怪你惹出這麼多事,現在我們工作都黃了。」
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層利益關系。
不過夏晴對高鶴林都隻是利用,工作的事,多半也是騙他們的。
高鶴林似乎不想聽到夏晴的事,嘭的一聲關上了書房的門。
兒子女兒也都瞪了我一眼,離開了家裡。
我不會理會這段小插曲,畢竟我才六十七歲,身體又沒有大毛病,不出意外再活個十年還是可以的。
高鶴林從來沒有自己動手做過家務,頂多澆澆花。
他的衣服也都是我洗好了,疊的整齊放進櫃子裡,襯衣也都會熨好了,挂起來。現在他襯衣皺皺巴巴的穿在身上,褲子穿的也是冬天又厚又肥大的外褲。
他站在洗衣機跟前手忙腳亂地按着,但是洗衣機一點沒有運轉,可憐巴巴地轉頭看我,問道:「素素,我沒有衣服穿了,洗衣機我不會用,你能幫我把衣服洗了嗎?」
我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,生活了五十幾年,我還是了解他的。
一張說明書放在他面前,「自己看看,功能上面都有,大家都很忙,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事駐足。」
他聽到這句話明顯地一愣。
我知道他記起來了,因為這句話就是他對我說的。
當時家裡的洗衣機、空調、烤箱、電磁爐,這些都别說用了,我都沒見過。
當時我就讓他教我怎麼用,他就是這麼說的,「不會就學,說明書在這裡,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是個閑人,大家都很忙,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事駐足。」
我認字不多,說明書上好多陌生的詞彙都看不懂,後來還是兒媳過來的時候,她告訴我怎麼使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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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天高鶴林終于忍不住了,像是承受到了極點,又像是很委屈,在我剛從外面回來彎腰換鞋的時候叫住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