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，他殺父，卻留下思思……金光瑤最終倒台，他的所有把柄，甚至被人算計死，竟都是因為心軟留下了緻命缺陷。
思思和碧草揭穿了他的醜事，沒有收繳藍曦臣的佩劍和裂冰，甚至連靈力都選擇用最麻煩的方式封住，就為了不損傷藍曦臣的修為。
然而，也正是因此，他被制住，耽擱了離開的時間。
後來，也是被藍曦臣一劍穿心……
“這怎麼有種……”做好人沒好下場的感覺呢？
無論是薛洋還是金光瑤，他們做惡人時，沒出一點事，最後會一敗塗地，竟都是因為心軟。
這真的，實在太荒唐了！
“……倒也不能這麼說，種子早已經埋下，最後的下場，不過是早就種下的因罷了！”藍啟仁歎了口氣道。
紙終歸包不住火，縱然擁有極大的權勢，但也确如曦臣所說，金光瑤做得太過了。
即便他身世可憐，經曆凄慘，但這都不是他作惡的理由，他殺了聶明玦，殺了很多無辜的人，即便不是聶懷桑，也終究可能出現别的“聶懷桑”，他們會為了自己的親人複仇，不惜代價……
而金光瑤，他一開始或許無辜，迫于無奈，可當他用慣了這樣的方式，手上沾的血越來越多後，能夠用便捷一點的處理方式，為何還要去費心費力呢？這是思維和習慣的問題，一旦開始，便容易産生偏向……
誠然，金光瑤也并不全是惡，他也做過很多好事。就如他身為仙督，上位者總會擁有比旁人更多的權力，也能有力量做更多的事。
普通人，他們一輩子可能也就隻能改變那麼一點東西，開荒，種植糧食，便是一個農民的一輩子，或許還可以加點砍柴，種樹……但終其一生，他們能對他人，對世界的改變終歸有限。
然而，如金光瑤這般的上位者卻不同，他是蘭陵金氏家主，也是仙督。
所以，相比平凡人而言，他身上的罪孽是别人的數倍，同樣，可以創下的功德也是許多倍，何況，金光瑤也不是一個純粹的惡人，他設立瞭望台，結束射日之争，身為仙督時，也一直兢兢業業，讓仙門百家和平發展，百姓安居樂業。
……
“總歸，算是一代枭雄吧！”不知是誰定論道。
金光瑤，不是一個好人，卻也算不上真正的惡人，總歸是命運作弄，他的行事方式也與常人不同。
在道德上，他行走于黑白的邊際，是純粹的灰。
善惡難以給他定下标準，但此人，确實給整個仙門，甚至後世都留下了極大的影響。并且，這種影響，更偏向于好的一面。
……
空間裡暫時沉寂下來，觀音廟裡的故事，一波三折，高潮不斷，險象疊生，如今，看着金光瑤落幕，大多數人，所感受到的，竟不是看着“惡人”被懲治的快意，反而覺得沉重。
大抵是因為這種觀看體驗，更能切實了解一人經曆，共情其感受的緣故。
台上，藍曦臣也一直沉默着，唯獨手有些抖。
孟瑤頓了頓，握住了他顫抖的手，認真道：“曦臣哥，其實，我心裡都是明白的。”
“如魏無羨所說，若有好好的陽關道，誰會願意去走獨木橋呢？如今，我們已經足夠幸運得到未來的提示，往後，我定會引以為鑒，做得比原本的我更好。”
“阿瑤，我……”藍曦臣低頭看着二人交握的手，隻覺得心裡有種踏實的感覺，他本想說對不起，但看着孟瑤漆黑明亮的眸子，到嘴邊的話又改了，“這一次，我不會不信你，我們往後都要好好的。”
孟瑤眨了眨眼，笑着點頭。
“還有我們，藍湛，我，還有江澄……我們所有人都要好好的！”
看着藍曦臣和孟瑤手拉着手，彼此承諾，魏無羨突然插話道，還拉了藍忘機，江澄，又掃了眼台上所有人。
藍忘機沒什麼表情，點了頭。